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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7 云骑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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涧流,秋风阵阵吹至。

    沈牧和杨公卿牵马在密林边缘观察渡河之处,这段河道特别浅窄,岸旁均是密林区,既是渡河的最佳位置,也是敌人伏击他们的好地方。

    下游十里许处隐见钟离城微弱的灯火光,在雨丝中凝起一团光蒙。淮水不见任何舟船行走。

    沈牧右手轻抚立在右肩的无名,眉头深锁的瞧着对岸。

    杨公卿讶道:“若少帅怀疑对岸有伏兵,何不派出无名往对岸探察?”

    沈牧沉声道:“对岸纵或有探子,却肯定没有大批伏兵,现在我们是在风的下头,林内若藏有敌人,风会把他们的呼吸声和气息送入我的耳鼻内,这是突厥人藉风探敌的秘术。”

    杨公卿不解道:“既是如此,我们为何还不架桥渡河,做桥的树木已砍伐妥当,只要少帅一声令下,可在一个时辰内架起浮桥。”

    沈牧问道:“我正因对岸没有敌人,才心生怀疑,左孝友并非战场上的雏儿,怎会疏忽这渡河的好地方?等若任由我们长驱直入,偷袭钟离。若我猜得不错,对岸肯定有堡垒碉楼一类军事布置,只是最近方拆掉,好方便我们渡河攻打钟离,那时他们假若毁掉浮桥,我们将永无机会返回淮水北岸。”

    杨公卿剧震道:“少帅是说钟离的守军正布下陷阱,诱我们去上当?”

    沈牧点头道:“虽不中不远矣!钟离城不但有左孝友,还有李子通。钟离水师的倾巢而来可能是骗人的幌子。”

    杨公卿难以置信的道:“李子通有这么高明吗?不若由我派人到对岸探查,看看有否碉楼或堡垒的遗痕如何?”

    沈牧摇头道:“敌人必做好掩饰的工夫,例如铺上野草。派人去探查费时失事,我深信自己没有猜错,我们现在须立即退返梁都,迟恐不及。”

    杨公卿苦恼道:“敌人怎晓得我们会来偷袭呢?除非少帅军中潜有敌人内鬼。”

    沈牧叹道:“不是内鬼而是外鬼,我真希望自己猜错,此事可立即揭晓。我们是师劳力竭,敌人则养精蓄锐,所以纵使我们知机撤走,敌人必全力来追,那将可证明我没猜错。”

    杨公卿愕然道:“外鬼?”

    沈牧神色一黯,颓然道:“还记得来前我向你说过心中感到不妥当吗?问题出在我的好友桂锡良和幸容身上,他们甫离梁都,钟离的水师立即倾巢而来,时间巧合得教人怀疑。兼且李子通在江都的大军全无动静,显是晓得我没有到东海去。唉!我很悔恨没听行之的劝告,在利害关头前,父亲可出卖儿子,何况只是儿时的朋友。”

    杨公卿沉声道:“好!我们立即走。”

    沈牧摇头道:“我们疲乏的马儿若立即赶路,不到百里至少会倒下一半,幸好来追的是李子通而非李世民。哼!他娘的!我就教李子通看看我沈牧的手段,先派出二百人筑桥,并叫他们放慢手脚。”

    杨公卿一呆道:“筑桥?”

    沈牧道:“这是唯一缓敌之计,若能争取两个时辰,我可教李子通惨败一场,而我们则可全体活着回梁都去。”

    沈牧和麻常立在淮水北岸,瞧着仍差一小截便可接通对岸的临时浮桥,此桥主要是靠木材本身的浮力,再以木桩长索固定位置,由于筑桥是虚应了事,并不实用,实是拒敌之计。

    事实上杨公卿和他的兄弟早悄悄撤往离淮水十里外一处山头,为安然撤走做准备工夫。沈牧的五百飞云骑则在林内设置陷阱,例如绊马索、以削尖的木桩布设在陷阱之内。

    沈牧仰首观天,漫天细雨下,以他超凡的目力,仅能辨出变成一个模糊黑点的无名。他打从心底感激突利赠他此头如有人性的灵鹰,在战场上对他的助力,不下于千军万马。

    麻常问道:“它在哪里?”

    沈牧指往东面钟离方的天空,道:“它在钟离上方,且已有所发现,敌人正兵分两路,沿南北岸朝我们缓缓接近。现在离天亮尚有多久?”

    麻常道:“该是一个时辰的光景,敌人等得不耐烦啦?”

    沈牧微笑道:“不是不耐烦,而是发觉有异。我们用足三个时辰仍建不成一道浮桥,对方不起疑才奇怪。大白天去偷袭钟离是个笑话,筑起浮桥留待明晚才用更是荒天下之大谬!是时候哩!把筑桥的兄弟唤回来。”

    麻常发出命令,筑桥的众兄弟忙抢回北岸,脱下水靠,换上干衣,登马离开。

    同一时间,两岸远方杀声四起,燃起千百火光,大批人马沿淮水南北岸杀至。

    对岸的敌人无法渡河,不能构成任何威胁,北岸追来的敌人兵力在二万人间,如正面交锋,沈牧他们必无幸免。

    沈牧向麻常打个眼色,麻常入林去了。

    沈牧好整以暇的取出射日弓,左手探入箭囊熟练的取出四箭,凝望不断接近的敌人。

    战争就是如此,你要杀的是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以后更不会认识对方,亦不想知道关于对方的任何事。

    敌人迫至千步之内,旗帜飘扬、军容甚盛,火把光明照亮淮水两岸,敌人的骑兵人人弯弓搭箭,只待沈牧进入射程,对方将毫不犹豫射出弦上劲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飕!飕!飕!飕!”四枝劲箭从沈牧手上连珠发射,射的不是敌人的要害,不是跨下坐骑,而是对方先头部队手持的旌旗。

    旗杆断折,旌旗被风吹得往后倒卷,照头盖面的罩往后来的骑士,登时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沈牧哈哈一笑,往后飞退,千里梦从林内奔出,他流水行云的飞登马背,往林内逃去。

    敌军潮水般拥进林内,蓄势以待的飞云骑五百战士,在麻常一声令下,箭如雨发地向被火炬照得目标明显的敌人射去。

    惨叫声和马嘶声震林响起,没被箭伤的逃不过被马索绊跌或踏进遍插尖木的陷阱中的命运,一时人仰马翻,乱成一团,侥幸未受伤或落马者纷纷后退。

    沈牧沿安全路线回到己方林内阵地,大喝道:“不宜恋战!兄弟们随我来。”

    麻常等连忙上马,五百人随他从密林另一边逃往长草平原。

    喊杀声起,另一队过万人的轻骑兵,从右后方密林疾驰而出,全速追来,摆明绝不肯放过他们。

    沈牧暗抹一把冷汗,暗忖今趟若非早一步发觉对方阴谋,纵想逃生亦有心无力。敌人深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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