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侠士仗义出手,君某感激不尽。”君晔拱手,但并未躬身、低头,作为皇帝,他不可能向自己的臣民躬身低头。
“你姓君?”方无典带着丝许谅讶,“长安附近姓君的人本就很少,何况还是你这种有护卫的君姓人,难道你是……”
若在三年前,方无典当然不会这样问,他不会把君姓联想到皇室那里去;但现在他不仅知道了君晔的身份,还知道了他是自己的灭家敌人,也就故意摆出了个推测的姿态。
“说出你心中所想。”君晔笑着说道。
“难道你是皇室的人?”方无典明知故问。
“你很聪明!不瞒你说……”
“公子!”谭炎摇头疾道,打断了君晔的话。
“无妨!刺客已除,还有何惧?”
君晔接着对方无典说:“朕乃当今天子。”
“你是当今皇帝?”方无典故作惊讶。
“怎么,不像?”君晔笑道。
“草民该死,竟不识陛下龙颜,请陛下降罪。”方无典不情愿的跪到地上,低头说道。
“不知者无罪,况且侠士乃朕之救命恩人,快快请起。”君晔抬抬手示意道。
“草民谢过陛下。”方无典站起身来。
“侠士祖籍何处?”君晔问道。
“回陛下,草民祖籍凤翔府,这次进京只为投身行伍,谋个一官半职,报效朝廷,却屡屡受挫,于是决定先在长安附近游玩一番,再回凤翔,却不料有幸救了陛下。”方无典说道。
“这有何难,朕现在就封你为御林军护卫统领,全权负责凤阳阁的安全。”君晔说道。
“谢陛下。”方无典又跪了下来。
“爱卿不必多礼。”君晔说道,“朕也没有兴致再去求仙问道了,爱卿这就随朕回宫述职吧!”
“微臣遵旨。”
马车辘辘,马蹄哒哒,方无典随着君晔向长安城行去。
“微臣敢向陛下,凤阳宫是何人所居?”方无典问道。
“乃朕之皇姐,长公主所居。”
“长公主?”方无典心中一惊,顿时有些不悦,他本想在君晔身边谋个一官半职,以便完成自己的复仇大计,未曾想竟稀里糊涂做了长公主的侍卫统领。但仔细一想后,方无典又宽心许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长公主是君晔的亲姐姐,或许做长公主的侍卫统领,从长公主这里入手,步步为营,能让自己的复仇大计更容易完成。
“朕之皇兄驾崩前曾说过,现今各地节度使拥兵自重,对皇位觊觎已久,地方百姓叛乱也频繁发生,又有突厥在一旁虎视眈眈,整个大渊既有内忧又有外患,包括朕在内的皇室成员受到了不小的威迫,朕必须要在保护自己的同时,还要兼顾好皇姐的安危。”君晔说道。
“君俨死了?”方无典不由得有些同情君家的处境,身为帝王之家,却沦落到了这副田地;但转眼一想,君家也是罪有应得,枉杀忠臣,听信奸佞,焉能不有此报。
纵然方无典对君家心有同情,但也改变不了他复仇的决心。
回到济安宫,天色已晚,君晔只得先给了方无典御林军护卫统领的官印和腰牌,让他先回统领府休息,明日再进宫述职。
翌日,朝事已过,君晔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虽然君晔喜欢游玩,但每日过了朝事,他仍会批阅一会儿奏章,也算是个不错的皇帝。
御书房中的设施比较简单,算不上华贵,墙壁上悬挂的字画大多也都是出自历代先帝的手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进入其中就能让人心平气和,一切烦恼仇怨都似乎随着这淡淡香气飘走了。
“长公主求见。”门外太监细声喊道。
“请皇姐进来!”君晔漠然道。
“陛下有请长公主!”方越明高声呼喊道。
“长公主请!”太监打开门,躬身说道。
“梦心见过皇上。”君梦心到了书案前,微微弯膝,双手轻轻放在左胯上,行了个礼。
自从君晔登基为帝,君梦心与君晔之间的关系就如同当初君俨称帝后一样,似乎变得疏远了一些。
未称帝之前,君梦心是皇姐,君晔是皇弟,君晔见了君梦心需要行礼;称帝后,君晔是君,君梦心是臣,君梦心见了君晔反倒要行礼了;如此一来,换了是谁都会心存芥蒂。并且称帝后,君梦心不能再如以往一样,随意称呼君晔为“小晔”了,只能称“皇上”;称呼由亲近变得正式了,关系焉能不疏远。
“皇姐免礼。”君晔放下奏章。
“谢皇上。”
“皇姐来寻朕,可是为了修筑太庙之事?”
原来明年开春,皇室成员欲去太庙拜祭历代先皇,祈求大渊能够福泽绵长,但因近些年以来大渊动乱不止,祭祀祖庙年久失修,已然萧破;于是君晔便下旨重新修筑太庙,并交由自己最亲近的人,君梦心,负责监督。
其实所谓的负责监督修筑太祖庙只不过是个闲职,毕竟有专门的督造官在现场监督,有些时候君晔自己也会去看看,君梦心可去可不去。
“梦心听闻昨日皇上外出遇刺,特来看望。”
“有劳皇姐挂心!只是有惊无险,朕无事。”
“无事就好。皇上肩上担负着整个国家,一定要保住龙体才好。”
“朕知晓,多谢皇姐提点。”君晔说道,“皇姐,朕替你寻了一个侍卫统领,稍候就会去凤阳阁述职。”
“有劳皇上费心。”君梦心膝盖微微一弯,“皇上要务缠身,梦心就不再打扰了,告退!”
君梦心感觉到疏远的关系,不由的想起小时候与君俨、君晔畅玩的情景,可能这一辈子他们再也回不到那种无忧无虑的状态了,心里不免有些神伤。
“越明,把太庙的修筑督报交由皇姐,顺便再帮朕送皇姐出去。”
“奴才遵旨。”方越明躬身退去,取来太庙的修筑督报交给君梦心。
看着君梦心面色有些神伤,方越明似乎想说些什么。
“御林军方统领求见。”门外太监喊声又起。
“请方统领进来!”君晔漠然道。
“陛下有请方统领!”方越明再次高呼道。
“皇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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