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桓姑娘是与桑眠……”
长亭轻掩着因吃惊而微张的唇,似乎是一副惋惜的模样。
“那桓姑娘以后都不回府里了?”
“是,以后我与谢家便无关系了。”
说出这句话时,她紧紧盯着他脸上的表情。
这句话是故意说给他听,但好像又是她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而因为她的话,他眼里的岿然之色似也有了些许松动。
长亭察觉了两人的异样,回过头来瞧了瞧他的神情。
他也一瞬避开与她对视的目光,俯首笑对着长亭。
“你不是说今日等我回来,有事要与我商量,是什么事?”
那种温和的笑意像尖锐的银针,一针一针刺着她的眼。
长亭就着他的这份温柔,顺势便缠上了他的手臂,笑语嫣然。
“三哥哥不提我倒是差点给忘了,是我命人去为三哥哥制了几件衣裳,整日看三哥哥穿蓝色,也没见其他颜色。”
直到现在她才突然明白,当初他成了人人称道的蓝衣卿相,应该也是因为她吧。
可他现在要与别人成婚,心里便再不能有她,以后的确也不必再穿蓝色了。
“好”
他点头应下。
“对了三哥哥,下人还一道送来了些喜服的花样,长亭想和三哥哥一起挑选。”
“这些事,你做主便好。”
他轻声回道。
“不妥,毕竟是我与三哥哥的事,当然要问过三哥哥的意见。”
他二人鹣鲽情深,而她杵在旁边,倒显得有些多余。
“两位忙吧,我也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她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长亭也故作歉疚的语气来挽留。
“桓姑娘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瞧瞧,毕竟桓姑娘还是比我多些经验的。”
长亭这话好似故意在说她已是嫁过人的女子,而如今又被给了休书,便是弃妇。
左不过她与桑眠连逢场作戏都算不上,她也不在意这些略带讥讽的言辞。
“我还有要事,两位慢慢看吧,弄苒,我们走。”
“好”
弄苒似乎也看长亭不顺眼,冷着一张脸来。
她迈步缓缓向他着他的方向走来,长亭却转身将他拉离她的视线。
他们两人再一次交错而行,且渐行渐远。
离开相府,她要去的地方,便是曾经桓家在建康的府邸。
这里三年前还是一方福地,人声鼎沸,盛极一时。
可如今重临旧地,门可罗雀的萧索景象,倒显几分荒凉之意。
曾几何时,桓温一战成名,一时间名满天下,趋势而来的王公大臣更是数不胜数。
而后来,桓温获罪被诛,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又纷纷倒戈,生怕引火上身。
曾经的桓家风头有多劲盛,后来落败的境地就有多凄惨。
而今日她重新回来,这座沉寂了三年之久的宅子便又要重睹天日。
“姑娘,我们进去吧。”
弄苒上前,为她轻轻推开了门。
而门里的一幕却令她诧异。
预想之中的残垣破败并未出现,映入眼帘的却是凌相与院里忙忙碌碌的一众家丁。
见她出现,凌相举着把修剪花枝的剪刀对她招手。
“扶嬴姐姐你回来啦!”
“姑娘,您回来啦!”
凌相身后,是几个小婢女清脆的声音。
她微愣在原地,望着眼前的一幕,连日来凉彻了的心房缓缓回暖。
“你们……怎么会。”
“姑娘,这都是温怜大人的功劳。”
弄苒在她身边笑道。
“赶在嬴儿回府前从荆州尽数搬来,并不是我一人的功劳。”
温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回眸,还是那身熟悉的白衣。
“兄长?”
“嬴儿,欢迎回家。”
他脸上似能融得冰雪的笑意打在她心头,这一瞬她亦是如沐春风。
“姑娘,公子你们既然都回来了,老奴这就去厨下吩咐准备晚饭。”
老管家手里还提着将要挂起来的朱红宫灯,见了众人也是喜笑颜开。
“管家辛苦”
她涩涩地开了口,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一样。
“姑娘哪里的话,这是老奴应该做的,公子与姑娘就先进屋歇着吧,府里都打扫干净了。”
“老管家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放心。”
温怜笑道。
闻此老管家也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轻笑。
“管家,我来帮你吧。”
弄苒接过管家手中的灯笼,便拉着他向那几个等着挂灯笼的小厮跑去。
老管家被她扯地疾呼
“哎!你慢点慢点。”
看着院子里一片祥和的景象,她苦撑了许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
“嬴儿,这个给你。”
温怜走上来,将一个油纸包递给她。
“这是……”
闻着这股熟悉的味道,不用猜,她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乾酪。
“兄长以后不必费心买这个了。”
与曾经那个会为她买下摊子上所有乾酪的人分开后,这乾酪便再也不会是甜的了。
知道她心里在避讳什么,他也就将纸包收了起来。
“桓家出事,我一直都在叔父那里养伤,轻荨的事,我很抱歉。”
当初战场上斜飞而来的箭横穿了他的一条腿,虽不致命,但却险些害他永远不能站立行走。
为给他治伤桓冲找了晋陵所有的名医,他的伤这才见了起色。
而桓家出事时,他的腿伤也刚刚恢复不久。
那时他坚持要来建康,可桓冲却是坚决不同意他出门。
最后干脆将他锁住,说道若是他不想再要自己的腿,便大可一走了之。
无奈之下,他只能等伤再好一些才能回来找她。
“兄长不必自责,此事怨不得旁人。”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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