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马车停在相府外,轻荨红着双眼和弄苒跟在扶嬴身后。
马车旁立着两个人。
谢沉檠双手交叠在窄袖的苏绣冰蓝锦衫前,一根碧蓝竹纹发带束起一半的长发,笑面如玉,淡雅清俊。
在他的身边站着的是刘长亭,烟罗紫的鳞鱼百褶裙,沉静内敛。
“桓姑娘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上路了。”
长亭走过来,笑容温暖。
“刘姑娘要去荆州吗?”
轻荨奇怪。
“是,桓姑娘怎么说也是姑娘家,长辈又都不在身边,哪里有自己准备婚事的道理,等姑娘过了门,我们就是一家人,帮忙自是应该的。”
她看起来柔弱,可说起话来倒是大方有礼。
“如此,有劳了。不过谢大人也要同去?”
扶嬴盯了眼身边的谢沉檠。
“雀芜会将朝里的事传书给我,不必担心。”
她蹙眉
“这样,麻烦大人了吧?”
“怎么会麻烦,我去也是为了多了解一些桓三姑娘生活过的地方。”
“我?”
轻荨在一旁歪着脑袋问。
她将轻荨拉到身后,与他道
“何必多此一举?”
“如不多此一举,日后怎样照顾得了桓三姑娘呢?”
他富有深意地笑容另她呼吸一滞。
没想到他竟然会无赖到,拿与她商量好一定会娶轻荨的事来威胁她。
见她不回应,他又轻声道
“我去帮你”
一双无辜的双眼深深地凝望着她。
他身上有淡淡的伽南香,轻扑在她的脸上,气息滚烫,她好像受了惊。
“大人愿意同行,照顾我家姑娘自然最好。”
弄苒机灵,挡在扶嬴身前。
他但笑不语,目光离不开她粉红的耳垂。
长亭出来化解尴尬
“就别耽搁了吧,我们快走吧。”
“阿姐,你可要快去快回啊。”
轻荨带着哭腔扯着她的衣袖。
“放心,阿姐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拍拍轻荨的手臂,转身被弄苒扶上马车。
子夜,船行驶在周遭寂静的江面上,几许,江面升起薄雾。
船舱里,借着微弱的烛光,扶嬴摩挲着手里的玉佩。
那是一块通体雪白的圆形玉佩,玉面镂空,雕刻簇簇竞相绽放的夕雾花,佩玦底部坠着水蓝色的穗子,与玉面交相辉映。
她望着玉佩出神,眼里的神情透着哀伤。
弄苒拉开舱门进来,瞧到她这副模样,叹了口气。
正想过去为她挑亮灯芯,可突然间船体开始剧烈晃动,案上的水壶倒下,水撒了满地。
弄苒勉强扶着船板站住,另一边扶嬴也因为突然的变故而惊起。
“姑娘,这是怎么了?”
弄苒惊呼。
她还来不及作答,便听船舱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一阵刀剑碰击的铮铮声响。
当下她心中了然。
“有人夜袭大船。”
弄苒惊吓的双颊失色
“姑娘,这可怎么办好?”
她奔过去拽住弄苒的手,听船舱外的杀声愈来愈近。
在这里坐以待毙,还不如逃出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着,刚想冲出去,舱门忽然被大力拉开,一个浅蓝的身影执剑而立。
扶嬴与弄苒被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是谢沉檠站在门口。
他眉宇间神色凝重,手中滴血的长剑在阴暗的舱道里寒光乍泄。
看见满脸震惊的扶嬴,他也来不及解释什么,只将手伸向她
“抓紧我”
她开始有些错愕
“你?”
“抓紧我”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从她身侧将她的手握起冲了出去。
“弄苒”
扶嬴喊弄苒跟上。
门外的过道里布满尸体,伤口血肉模糊,还涌着深红色的液体,而有些鲜血渗进木板里面,触目惊心。
踏过这些尸体,三个人跑到正在激战的甲板上。
这里铜剑的锵鸣声不绝于耳,电光火石间谢沉檠手中的长剑又刺破几个飞身上来的黑衣人,蓝衣染血,阴森骇人。
乘着凛冽的江风,刺鼻的血腥味呛进嗓子,令人作呕。
她被扯地堪堪站稳脚步,仍不忘将弄苒护在身后。
可涌上来的人实在是太多,谢沉檠忙于迎战,几番过招中两人的手被震开。
扶嬴与弄苒双双被甩落在围栏边,在跌出的一瞬间,她怀中的夕雾玉佩也掉出来被倒下的尸体掩埋。
身体痛如被肢解,她晃了晃昏胀的头,想回过神来。
“姑娘,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弄苒忙爬到她身边焦急地询问。
她听到呼声,又摇了摇沉重的脑袋。
待眩晕一过,瞬间想起什么般急忙在衣服里面摸索起来,可始终一无所获。
弄苒被她无来由的疯狂行径吓得急了。
“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在找什么呀?姑娘!”
然而此刻的扶嬴耳中已经听不进任何声音,双手沾满鲜血也不管不顾地找下去,急得眼睛发红。
黑暗中,一把匕首对准了她的胸膛,破风刺来。
弄苒发现后在她身后大呼
“姑娘!小心!”
她的神在霎那被唤了回来,惊恐抬头,混沌的瞳仁里映出闪着银光的刀尖。
千钧一发之际,谢沉檠用力抛出手中的剑,长剑瞬间如同闪电般径直劈向黑衣人的手臂。
剑身的光芒晃得她睁不开眼,只能将头躲向一侧。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匕首落地声,接着是一声闷响。
缓缓睁开眼,眼前景象可怖得令她连连向后退去。
匕首和一只鲜血淋淋的断手就落在她的脚边。
长剑已经深深钉进围栏里,而那个黑衣人此时正在地上怪异地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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