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
俩人到厨房的时候,来旺正领了一车柴到厨房。赶车的是位年过六旬姓张的老汉,身子精瘦,皮肤黝黑,笑起来半边口缺牙,却透着十足淳朴劲儿。张老汉跳下牛车,就笑呵呵地帮着来旺卸车。来旺边搬柴边很大声和张老汉说话,那张老汉虽把耳朵对着来旺的方向,但偶尔还是会听不清,就要笑眯眯地问上一句:“来旺兄弟刚刚那句说的什么?”
来旺和张老汉开始卸车,两人分别从车上扯下一捆柴,忽有样东西掉了下来。来旺放下柴火,把刚刚掉在地上的长条状的东西捡起来,仔细一瞧,竟是把银钉楠木尺。尺子颜色棕红,表面光滑锃亮,一瞧就是好东西,任谁也不会丢进的柴垛里给烧了。来旺当是张老汉东西,砍柴的时候不小心遗落了,忙送到张老汉跟前。
张老汉边摆手边摇头,“这不是我的?”
“真不是你的?那怎么会在你的柴车上?”来旺保持高音量。
老汉凑耳朵听完,更快地摇头和摆手,“不是我的,真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
来旺还不服,欲和张老汉争辩,这尺子就是从张老汉车上掉的,怎么可能不跟他有关系。
赵寒烟越看来旺手里的尺子越觉得不对,走到来旺跟前把尺讨了过来,前后仔细看了看,最后在尺头磨损的地方,看到了有干掉的红色印记。
赵寒烟不确定问:“是不是裁缝用尺?”
秀珠直点头:“是。”
赵寒烟皱了眉,问张老汉住在哪里,从哪儿赶车进城,半路有没有停车。
“柴是今天一早装好往城里来,牛车慢,走开封府就这个时候了。从保康村出发,进城时走新宋门,再到旧宋门,而后至开封府。”张老汉仔细回想,半路停过三回车,城外两次,吃午饭和一次小解,城内一次,去状元楼买了两斤点心。张老汉大女儿和女婿住在东京城内,每次张老汉进城送柴,当夜都会在大女儿家住一晚,这点心就是一会儿去女儿家送给孩子的礼物。
赵寒烟拿着尺子便去找公孙策。但随后从衙差的口中得知,公孙策等人还在忙活案子并没有归来。赵寒烟就又问了包大人的去向,他因奉诏进宫也不在。赵寒烟只好把尺子带回厨房,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放好。
她下意识地扫过厨房里的几个人,不见李三的身影。仔细回想,今天她并没有看到过李三。
赵寒烟立刻问众人李三去哪儿了。
“李三?不知道。”
“大人客气。”展昭和赵寒烟双双拱手作揖,随即告退。
二人离开正堂不久后,就见迎面走来一常服男子,三十上下,气度斐然。展昭立刻带着赵寒烟让路,行礼唤了一声“晏大人”。
原来这就是晏殊。
赵寒烟本欲仔细打量一番,奈何人一闪而过,她来不及多看。
赵寒烟上小学的时候,就提前处在中二期,很愿意多愁善感,觉得这世界没人懂她。晏殊是她最古早喜欢的词人,当时觉得他词里面的离恨仇怨特别应她当时的情绪,所以超喜欢他。后来赵寒烟再查晏殊本人的资料,发现人家自小是神童,长大成了名相,不光词厉害,其它经历也非常厉害,崇拜感二度增强,所以曾一度将他当奉为自己的偶像。
虽说后来长大了,‘偶像’一词离她远去,但毕竟晏殊是她崇拜过的人,所以见到本人时难免还会有点小激动。
展昭发现赵寒烟的异样,侧首笑问她怎么了。
“嗯?”赵寒烟不明所以地反问。
展昭:“有点脸红。”
“可能刚刚见大人的时候有点紧张。”赵寒烟用双手搓搓脸,转头躲过展昭的注视。古代人是不会理解知道粉丝见到爱豆时会有多么的疯狂,像她这样脸红的算什么,没扑上去啃一口就不错了。再说她对晏殊只是处于‘才气’的崇拜,多理智。
“快点走吧,还有案子等着我们。”赵寒烟转移话题道。
展昭立刻正色应承一声,又心细地问一句赵寒烟会不会骑马,若不会的话他倒是可以带他一程,反正都是男人不忌讳什么,尽快到达案发现场就是。
赵寒烟立刻道:“我会。”
音量比平常高了一点。
展昭当然察觉到了异常,看了一眼赵寒烟,料想她该是因为第一次以捕快的身份去案发现场还在紧张,遂安慰她不必担心。
“平常应对就是,若上次案子那般表现就成,不必太过逼迫自己。”
赵寒烟正检讨自己表现得不够稳定,险些露出破绽。听到展昭的话后,松口气地点点头,随后就跟他一起同骑马,带着赵虎等人前往状元楼。
状元楼是东京地界数一数二的酒楼客栈,其所产的剑南春、竹叶青等十几种酒都颇为有名,其中一样听说还被极可能选为了贡酒,总归这状元楼是一些达官贵人和文人骚客们时常光顾流连之所,非常高级。状元楼共有两栋,相邻而建,一栋为酒楼,一栋为客栈。在酒楼内喝酒最低要三两银子一桌,在客栈内住宿则最低要五两银子。而天字号房在状元楼客栈是等级最好的房间,住一晚要三十两银子,足够普通的三口之家十年的花费了。
这次状元楼天字三号房的死者,应该是有些身份了。
从报案之后,状元楼的刘掌柜已经命店小二在外守住案发现场,大堂之内也概不接客。刘掌柜则在客栈外翘首等候。
一见展护卫等人来了,刘掌柜赶紧过来相迎,简单说明了情况,请他们入内。
“这位客官是昨天办的入住,怎么称呼却没告知,他只带了一名随从脾气还很横,而今人却不知去向。昨夜他入住后,就叫了两名万春楼的姑娘过来陪酒,大概不到子时的时候两位姑娘走了,叫店小二给他上茶,那时人还活的好好的。这之后就关门歇着了,直到今天早上,店小二瞧着日上三竿人还没起,就想敲门问还用不用早饭,不想门一推就开了,就看到他……他挂在了梁上头。”
刘掌柜边说边带着展昭等人到了天字三号房的门口。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刘掌柜刚好到门口,抬首看见了尸体,所以才吓得磕巴了一下。
尸体悬挂在梁上,刚好正对门口的方向,赤身裸体,身上有多处很明显的条形红淤痕,有的地方还破皮出血了,一瞧就知是被鞭子抽打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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