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还多着哪。”一会儿,一挑子盐全卖光了,有那买不着的跟买着的就吵起来。程咬金说:“别打架,别打架!我等会儿还来。”说着,担起挑子,跑回家去了。到家之后,把口袋底朝天,哗啦、哗啦……把钱倒了出来。
老太太一瞧,说:“哎,这多好啊!”程咬金又挑了两篓子盐,嘎吱、嘎吱……挑到村子里,转眼又卖光了。就这么一卖,没三天工夫,家里的盐都卖完了。他又到盐滩去推盐,上半月推,下半月挑出去卖。
照当地的规矩,卖盐的是分着村如说,张掌柜去这三个村,王掌柜就去那三个村,各人有各人的道,谁一乱走,就得打架。程咬金不管这一套,左近三十六个村子,都叫程咬金给包了。
别人打架也打不过他,也没有为争私盐道打官司的。这一天,程咬金又挑着盐挑子,到村里去卖盐。迎面走来了一个人,乐乐嘻嘻地冲程咬金说:“程爷,您发财了!”“托福托福。您贵姓?”“我姓陰,咱们不是在盐滩上常见吗!”“对啦。陰掌柜的!”陰掌柜的说:“您可真是英雄,山东九州十府一百单八县,有您这么一位!左近三十六个村的盐道都叫您给包了。别人卖盐,捂着盖着,还得躲开官人,您卖盐,大敞门,官人都躲着您,您可真是英雄!”程咬金说:“什么英雄?我不过挣俩钱养我妈。”陰掌柜的说:“您是真有胆子,假有胆子?要是真有胆子,您挑一挑子私盐,到东阿县衙门口,吆喝一嗓子‘真正漏税的私盐哪’!我们大伙儿佩服您。”程咬金一想:他这是陰我呀。说:“我要是敢去呢?”陰掌柜的说:“您要走一趟回来,凡是咱们山东九州十府一百单八县的卖盐的,我都请了来,算您是盐行的头儿!”程咬金说:“好吧!我去卖一趟。”程咬金说完,挑一起挑子,嘎吱、嘎吱……直奔东阿县去了。陰掌柜的想:程老虎让我僵住了,等走远了,他许拐弯儿。他在后边跟着老程,一瞧老程是真的奔东阿县去了!
程咬金不傻,他是什么心思呢?他想:你们瞧我吃这碗饭,你们生气,故意陰我,我要不敢去,以后就没我这一号了。我去回来再说,回来你要不请客,看我的!他有他的理儿。他挑着私盐,来到了东阿县衙门口。
衙门口有四个守门的官人,一瞧卖私盐的挑到衙门口来了。这个说:“大哥,你瞧这小子吃多了凉药是怎么着,到咱们衙门口卖私盐来了!”那个说:“闭闭眼让他过去得啦。把他带进衙门去,咱们新换的这位官儿,不说他卖私盐,倒得说咱们跟卖私盐的要什么来着,闭闭眼让他过去得啦!”谁想到程咬金是特意来的,他到衙门对面影壁底下,把挑子一横,放在地下,把支杆一支,捂着耳朵就吆喝开了:“喂!真正漏税的私盐哪!”
官人一听,说:“大哥,你听!他吆喝卖真正漏税的私盐!大哥,我要气得截胸……”这两个官人走过去说:“咳,咳!你怎么上这儿卖私盐来啦?”程咬金说:“怎么?哪儿不许卖呀?我知道你们太爷一爱一吃盐,我才来卖的。”官人说:“好,好!你等着,我回禀我们太爷去,我们太爷给你包圆儿,你等着吧!”“好,我等着。你可快着点出来,别耽误我的买卖。”这官人噔、噔、噔,跑进书房,跪下给知县磕了个头说:“回禀太爷,门口有个卖私盐的……”县官说:“算啦,算啦,别说了!我不是说过,什么偷鸡笼、拔烟袋、卖私盐的,我这儿都不管嘛,你们有能耐办点儿杀了人的凶犯、滚了马的强盗啊!”
官人说:“太爷,您不知道这卖私盐的多么狂了。不信您听听,他还吆喝哪!”这时,门口外的程咬金正在大声吆喝:“喂!真正漏税的私盐哪!”官人说:“太爷您听听!”县官气得胡子根根朝上,哇呀呀怪叫:“好大胆的刁民哪!带进来!”官人出去说:“来吧,卖私盐的,我们太爷包圆儿。”程咬金说:“就为给你们太爷送来的!”挑一起挑子,跟进了县衙门,走进二道门,问:“把盐放在哪儿呀?”
官人说:“就放在这儿得啦。”官人趁程咬金放挑子的时侯,在后边一抖锁链,往程咬金脖子上一套,嘎叭一声卡上了锁,唰一抖,锁链头甩到前边去。程咬金说:“你们怎么不讲理,买盐还有锁人的吗?”官人说:“是,是我们不讲理,锁的就是卖盐的。”当下把程咬金拉到班房,然后进去回禀老爷。
老爷说:“升堂!”当、当、当!点一响,老爷升堂了,衙役三班站立两旁。“给我带卖私盐的!”“威武,卖私盐的!”两旁这么一喊堂威,把程咬金带上来。旁边有人喊:“跪下,跪下!”程咬金说:“你们这地方真不讲理,欺侮人!买我们的盐,还让我们跪下。”县宫一拍惊堂木,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姓程,名叫程咬金。”“你卖的是私盐吗?”“太爷,不亏心,真正是漏税的私盐,没上过税。”“你知道卖私盐犯法吗?”“不知道。要知道还上你这儿来吗!”“好刁民哪!”气得县官直嚷:“拉下去,给我打!”程咬金到了堂下,就说:“诸位哥儿们,我肉皮直痒痒,求诸位多辛苦,使点劲儿!”
“别费话,趴下!”程咬金往地上一趴,两腿一伸,两手往上一抱,脑袋歪着枕在手上。大伙说:“这小子挨过打,架式真好!”官人上去给他褪一下中衣,掖好,把衣裳往上挽了挽。县官由签筒里抓出四根签,叭地摔下来。一根签十板子,这是打四十板。掌刑的皂班举起板子来,叭叭地打起来。打了十几板子,也没听老程嚷,只听见呼哧呼哧……老程睡着了。“太爷!他睡着了!”“叫醒他!”皂班推程咬金:“嘿!醒醒!”程咬金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睛:“诸位,谁叫醒我的?”县官说:“我让叫醒你的!”程咬金说:“唉,唉,我正梦见娶媳妇,你们把我叫醒了!”气得县官喊叫:“你们再给我使劲儿打呀!”皂班的板子叭叭叭……打下去,打得皂班手都酸了。
可是一听:呼哧、呼哧、呼哧……程咬金又睡了。“老爷,他又着啦!”“把他叫醒!”皂班推程咬金,程咬金一动也不动,呼哧、呼哧……睡得挺香。老程睡着了没有?他是装着玩儿哪!
这东阿县知县是新换的,快班、壮班、皂班——衙役三班也是新换的,没人认得他,不知道程咬金是怎么个人物。这时,一个老衙役头儿上来说:“我瞧瞧他。”瞧了瞧,说:“唉,别打啦!此人身带板花,打重了他刚解痒,打轻了跟没打一样。他大半是久打官司的!”老爷一听,心里想:好啊,碰见蒸不熟、煮不烂这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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