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诊了精神分裂症。
那年她19岁。
毫无意外的,她高考失败了。上了一所很一般的本科学校。
初晓大学,傍晚下了雨,打在伞上,霹雳吧啦。凉风扑面,雨丝并不卷起。天正在快速的黑下去,随着迈步,一步比一步更黑。
街灯亮起,为避雨跑过身边的男孩身上传来汗味,她慢慢走在雨中,绑带高跟凉鞋踩过一地落花。
她的白色小羊皮挎包里带着一把水果刀,步伐极有韵律地往教学楼走,如常上课,耳朵里充斥着她明白是幻听的议论声——啊,确诊的不就是,评论性幻听,偏执型精神分裂症么。
她吃药了三年,按理说应该可以断药了,但是偏执型的特征在于,她确定那些幻听和幻觉,有部分是真的,对自己遇上庸医的可能性十分坚信,药,也就在觉得自己不大对劲时吃一吃。
吃药,那是在她还有自知力时的行为。
现在,她已经断了近五个月的药。
谁也看不出来,这个衣着光鲜的女孩子,内心已经快要崩溃,她心里极端恐惧,瞳孔紧缩,面庞肌肉呈现不自然状态,她其实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的不对劲。但是正如有个人对她说的那样,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每个人尚且自顾不暇,只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她只是常常在想,不是我死,就是那些嘴碎的八婆死。她仍认为那些谩骂确有其事,只是可能没有幻听那么多。
她想过很多次玉石俱焚,但想想自己的爸妈,别人的爸妈,她踟蹰不决,一次一次心软下来,又一次一次被幻听幻觉激起怨怒。
昨夜她想,明天,做个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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