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原莱变得寡言,他想听听这三个人说些什么,然后判断自己在哪里,应该干些什么,必要的时候可以逃跑,甚至跳进下面的海水里,所有的一切,必须在安全的前提下进行。
“心门一旦打开,就关不住喽。”常昨似乎在向木籽撒娇,嘟嘴警告她。
“你的名字。”
“他叫原莱,我认识他。”常昨坐到原莱身边,把原莱的胸脯当成自己的,用力拍。
“你们这里连一道门都没有。”
四帮嗖的又不见了,他拿了一张锯条回来,锯出一个和原莱等高的门,而且安装了把手,一番忙碌之后,一脚踹下“门”,锯条也从天梯上直追而下,溺入水中。
“有门或者没门,阻碍的铁栅不会消失。”从此后,四帮的家不仅有标准的配套窗户框,而且独创了带有观赏性的门框,四帮教会了原莱一个道理,他不应该有希望,他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应该浪费不必要的精力,在毫无意义的事上。
第三天,木籽带着他去了出生登记处,他发现,他们特别重视他说的话,也许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这么实在的人了吧,也许他们彼此之间打哑迷已经疲累了。
“是时候了。”滑在最前方的木籽改变航向,颀长的身条拥挤进两栋天梯的缝隙之间,四帮用力踹了原莱一脚,送他快速通过,四帮不想听见任何人在这块宁静之地大喊大叫,就因为这样,四帮外出的那一天是去教训蛋蛋了,他把花朵的萎靡归咎于蛋蛋的呼叫上。
停在一户插着草标的天梯窗口,草标是杂货店老板娘编织成的一个十字箭头标,千万户间,老客户可以轻松的找到第一家杂货店的位置。一个戴着草帽的光头佬从窗户里钻出来。
“需要什么?”
“一个记录器。”木籽拿出四帮不要的花盆递给杂货店老板。
“你比我还会做生意。”光头佬接过花盆扔进一堆只能叫破烂的货物里,“你的父母还好吗?”光头佬整个身子钻进破烂里,翻找。
“他们很好,我弟弟已经两百年没有回去看过他们了。”
“我的姐姐四百三十七年没有回家了!”四帮滑到木籽前面,“找到了吗,随便拿一个就行。”
“要耐久性好的。”木籽进一步把四帮挤回后面。
“你的要求还真多,再送给你们姐弟一个花盆,前天新到的货,下次别给我送回来了,更何况是坏的。”四帮急忙接过塑料花盆,使劲地塞进裤兜里。
第二个十字草标下,是第二家杂货店,光头佬只是带他们路过,直接进入第三家杂货店,他站在一堆破铜烂铁边观察搜寻。第二家杂货店是他儿子的居所,第三家是他妻子的居所,接收天降奇物的三张大网并一张小网,正是杂货店的收集器。
窗边的草标已经破了,箭头消失了,十字很快变成一字。光头佬摘下帽子,恭敬的放在地板上,伸进杂物里掏出半寸长的钢条。
“可以用很久了,拿去吧。”木籽把钢条转交给原莱,示意他拿好。
“我的记录器太脆弱,我想换一个金属的。”木籽拿出一个三角形玻璃片,光头佬没有接,原莱看得出,如果有门有窗,他会立刻用力甩上门窗,将他们这群得寸进尺的年轻人拒之门外。
“我的那个婆娘跳下去了,这间杂货店留存不久了,幸亏她不是这里的最后一户,用上钉子还可以维持一段时间,要不了多久,房子就会塌了,说不定哪一天,你的母亲也可能会跳下去。”杂货店老板走了。
“谢谢。”木籽把玻璃装回口袋。
他们知道,杂货店老板说的没错,说不定哪一天,他们其中的一个也会跳下去。
“四帮的记录器是什么?”原莱爬上钢索坐在常昨旁边,常昨右边坐着木籽。
四帮从鞋筒里抽出一根铁钎,插回去之后,他的航向吸引他而去。
从那天以后,原莱知道了记录器的作用,每过一天,他就要在木板上划上一道,以此纪念有意义无意义的一天。他从来不知道没有黑夜的一天应该如何计算,但是他不好意思问出口,好似众人都知道了答案,而只有你还蒙在鼓里,你不能承认你比任何人都愚蠢,好在他的听力无比好,只要空中回荡撕拉的声音,有时,这声音可以持续很久,多有五六分钟,原莱就会自信的在墙上划上一道。
后来,原莱划上第五道痕迹之后的半个小时之后,期间他去了一趟厕所,他鼓起勇气,勇士举起利剑,挑战规则,手中的钢条闪过一道光,划下去之后,紧跟着众人的追逐,第六道痕迹提前出现在墙上了,无人在意时宜正确与否,他们只要等待天海掉落人物,那一天划上第七道即可,那天一定是星期天,这还会有错吗?原莱发现这个问题后,笑到星期天。
“你是傻子吗,你是新人,要明白可能要一百年,记录器是用来记事的,不是计算器。”
“常昨,那昨天你跟着划了没有?”木籽不希望常昨打击原莱的重大发现。
“划了,昨天无事。”
四帮瘪嘴憋笑,木籽和常昨已经笑出声了,原莱也跟着笑起来,他们是真正的朋友了!谈笑风生是初相识以及深入交往的契机。严肃只存在于老板和员工之间,杂货店的父子俩,他们的相处模式基于此。
出恭的重要程度堪比一日三餐,天梯宇的厕所不可缺少,新来的人在几年之后才能吐出第一口污秽,老人可以自己挑选日子,最好选择很多人选的那一天,这样厕所比较容易寻找。
“你们觉得我们在哪里?”木籽不停的踢着常昨的鞋跟,队伍最后面的四人正是原莱带的出恭小队。
三秒钟的沉默之后,咳疾引发的轻声诉嗽从常昨的嘴里发出,四帮向前挪动一步表示自己对这个问题的不屑,更加轻视常昨不经意间模糊的提醒,“一堆垃圾。”弟弟还是先回应了姐姐。
“一颗大树里,海里的树,大海滋养,大地孕育。”常昨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心早已经和天梯宇贴合在一起,不会去引导大家探索一个忍不住发出叹息的问题。这个问题是原莱心中的疑问,存在因活?存在于死?
“一颗行星的星际尘埃里,渴望温度的宇宙冰,星星的残片上。”
期盼已久的未知答案总算有了着落,就连四帮也觉得这就是最后的答案,哪怕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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