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腕间骤然涌现的痛楚,瞬间浇灭了男子腹中的邪火,虽说能够感受到那令人压抑的气息近在咫尺,却也在视野未能涉及之处!
映入眼帘的臂膀让袁彬心底一寒,条件反射般地遽然驱使体内的御魂之力,只见额间赤红色的光芒大放,似是已经嗅到对方的敌意,此时的他甚至没有确认目标身份的打算,一把展开手中铁扇,伴着扇骨错开时的一声脆响!
咔!
原先紧紧相叠的扇叶,现以一百三十七点五度角完美展开的瞬间,左右相依,前端竟化作一道无比锋利的“刃”!且向这个“不速之客”劈砍而去!
铁扇悄无声息地斩开了气流,闪掠而过!竟是带不出半点声响,与此同时,袁彬的视角也是跟着扇叶扫过,旋即映入视野的漆黑咒纹再次印证了内心的恐惧,除开对这“禁忌纹路”出自人类本能的惧怕外,对方的反应速度同样是让人感到诧异,他当然知道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要想精准闪避自己这一击...究竟是有多么困难!
但也是借着这几乎擦着鼻尖的惊险距离,迅速挣脱开了少年的臂膀,仓促闪退。
“魔族咒印!”
这时,异口同声的惊呼声预示着...两位袁家长老也是认出少年脸上的“东西”,认知度自然不同于袁彬那般浅薄,知晓对角魔灵那些恐怖传闻的他们,再也摆不出泰然自若的架势,满分警惕的目光中...透出源自内心深处的畏惧,两人连同着自家少爷的脚步,霎时间,便已退出了郑家大堂。
望着极速闪退的三道身影,烨九面色坦然,好似已经适应了这种夸张的反应,在无视掉劲射而来的毒辣目光后,他微微曲下身子,向着低眉弄泪的薇水柔声道。
“没事了。”
不知为何,光靠这酥麻的声调便是让薇水卸下了戒备,且在心中唤起了一股莫名的安全感,这种情感说来有些微妙,明明十分的害怕,却又感到异常的安心,还没等自己弄明白这种情绪,眼下的处境又是让她慌忙回过神来,先是将那被掀至腿部的围裙匆匆掩下,素手一翻,便开始擦拭溢出眼角的泪水。
少年的出现倏然凝结了厅堂内的空气,其面庞上的漆黑纹路更是将气氛彻底拖入死寂,没见氛围有任何回暖的迹象,一道魅影从庭院围墙外一跃而入。
“姐姐!”
清澈的呼喊声带出了那一身湛蓝色军装,半空中,薇诺宛若拍打蓝色鳞翅的浮蝶儿,携着优雅与焦虑匆匆着地,且在注意到薇水那被泪水噬红的眼眸时,她只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闷,无法遏制的怒火径直冲上脑门。
“袁彬!你又想怎样!”
“咳!咳嗯!”
女人怒不可遏的腔调倒是让袁彬从恐惧中稍稍回过神来,虽然对满脸咒印的烨九依然很是忌惮,但也不愿就此落下气势,为掩饰心慌地轻咳两声后,调整好状态的他再度摆出了阴恶的面孔。
“哟~这不是薇诺妹妹吗。”
对于男子不知廉耻的问候,薇诺自然不会理会,眼下冷漠的态度不单单是对向上门挑衅的袁家人,在快步行到姐姐轮椅前时,冰冷的目光让少年无奈地退开了两步,看来刚赶到现场的她并不了解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此时只是不希望这个潜在“罪犯”接触自己的家人,半蹲下身子,细声问道。
“姐,你没事吧。”
妹妹的突然出现让薇水有些应接不暇,但当对方将自己的双手捂在手心里的那一刻,作为亲姐姐的她立马注意到了...这丫头的双手比起上次见面时,又是褪去了几分细嫩,心疼淹没其他情感,眨了眨眼睛,将眼眶中的湿润尽数吞咽回去后,便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希望...
是的,虽说有的女人极其自私,而有的却又过于无私,而要论哪种更加可怕,我想正确答案无疑是后者,这类人太过于在乎他人的感受,以至于将自己的情感排在末位,非但害怕受人牵挂,更不希望让人担心。
再是捂了捂软弱无力的肩膀,两人真不愧是亲姐妹,仅凭这样的肢体接触,薇诺便察觉到姐姐定然是受了委屈,即便此时的她正向自己摆弄着笑脸,脸色在怒火中急剧降温!直起身形,勃然回首,向着庭院中簇拥在一块的三道身影发出了警告。
“袁彬!有什么事冲我来便是!你若是再敢动我姐姐,我定要你好看!”
听闻,揶揄的笑容在袁彬脸上得不到遮掩,也是不愿继续躲在两位长老身后,大步上前,刚欲出言回击,却是被袁空长老给拉了回来,粗糙的手掌紧紧扣在他的臂碗上,出乎意料的力道当即止住了口中的言辞。
“少爷,此地不宜久留。”
慎重的提醒声仿佛让男子听出了啥来,连忙将含在腔口里的傲慢咽回肚中,锐利的目光再度对向...满脸魔族咒印的少年,心底念叨着。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竟是让两位长老如此忌惮!...
“啧。”
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了...袁彬最近没怎么关注民间传闻,毕竟现在说起这个“魔纹少年”,就相当于霸占好几版“新闻头条”的当红的人物,但要说不认识也没办法,当下不再多浪费脑细胞,厅堂内怒发冲冠的郑鑫更是让他侧目,不禁咋舌的同时,将手中的铁扇缓缓收拢。
“薇诺妹妹言重了,今日我也不于你计较,既然现在都已经回来了~那么正好!这两天你可以和郑族长好好商量下婚姻之事,我呢~也就不再打扰各位了。”
婚姻之事?看来镜头错过了不少东西,而在抛下这番话后,而袁彬自然没空讲述一遍事情的原由,漠然回身,带着两位长老便是行出了郑家庭院。
当袁家人彻底走出众人的视线后,大堂内的紧张气氛仍旧让人喘不上气来,见郑鑫眉心的褶皱迟迟未能散去,在场的族人们皆是不敢言语,直到...
“老爷!太太晕倒了!”
“夫人!”
“母亲!快去叫大夫!”
...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金乌方才爬上人们的头顶,便是被一团团雨云掩去了光芒,染满灰土的云雾在天际抿弄起了雨水,拍打在客房的窗纸上,雨声愈发密集,直到耳朵分辨不出声音的间隙。
真是糟糕的一天!...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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