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没想陈子木就好。”慕容安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忧心道:“孙家昌可比王渊阴险多了,姐姐不怕扶他上去容易,拉他下来困难。
顾朝歌轻声道:“我即用他,便不会疑他,孙家昌能力出众,应不会辜负殿下厚望,殿下为何想要弃用他?”
慕容安不加思索道:“我不信他,他今日为权势投靠于我,明日便会因其它厉害关系投靠别人,这样朝三暮四之人,本事越大越可怕,若我当政,绝不用他,且必杀之。”
孙家昌为人十分谨慎,虽为王家心腹,但对皇家一向尊卑有序,从不僭越。殿下监国前,一个前朝,一个后宫,不应有交集,监国后,孙家昌对慕容安也是恭敬有加,从不冒犯。殿下就算厌恶他为人,大不了不用,不至于要杀之后快。顾朝歌心中疑惑问道:“朝中官员大多墙头草,殿下厌恶,难道都想杀了吗?”
“我虽厌恶孙家昌,但是特殊时期,为对付王家,可以重用他,但铲除了王家后,却绝不能留他。”顾朝歌一心维护孙家昌,让慕容安心中不舒服,但要对付王家,必得拉拢住孙家昌,这点轻重他还是知道的。
看慕容安如此坚决,顾朝歌轻叹道:“殿下,王渊执掌中书省多年,朝中大半朝臣依附王家,殿下恩威并施,可拢住大殿上站着的,大殿外呢?分散在各部的王家追随者呢?中书省,户部的各级官员呢?殿下即无法拉拢,又不能都清除,这些人官职虽小,可人数众多,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若无法安抚住他们,朝政就会陷入瘫痪,一片混乱,殿下那么聪明,想一想朝廷一乱,大昇会如此?
慕容安沉默不语,顾朝歌接着说:“若要稳住朝局,中书令必须选个王家信任,朝臣信服的人,孙家昌是不二人选,所以王家铲除后,孙家昌也不能杀。
想着孙家昌在他眼皮底下升官发财,他就愤愤不平道:“王家都倒了,那些墙头草还不树倒猢狲散。谁还傻的为王家卖命,那时朝政稳定,天下太平,杀个朝臣也不行吗?”
“不行,日后大昇国泰民安,孙家昌功不可没,殿下若卸磨杀驴,岂不寒了臣子的心,殿下要想成为名垂千古的明君,身上绝不能背残杀功臣的污名。”顾朝歌斩钉截铁的拒绝。
慕容安见姐姐维护之心坚定,不解道:“姐姐,那孙家昌哪里好?值得你一心维护。
顾朝歌反问道:“孙家昌又做了什么,让殿下必须杀之后快?
慕容安不想深说,让步道:“行,姐姐求情,我不杀他,远远放逐他,眼不见,心不烦,这总行了吧。”反正他是想有生之年让孙家昌在他眼前晃悠了。
真不知这倒霉的孙家昌哪里惹着了殿下了,她费尽口舌,唾沫都快说干了,也没打消殿下要祸害孙家昌之心,这油盐不进的小模样让她心头火起,固执不听话的小孩子真是欠揍,她深吸几口气,暗暗劝解自己,不能发火,他还小,是个孩子,得慢慢引导。
“姐姐,你觉得可以吗?”慕容安见顾朝歌脸色难看,试探的问一句。
“行个屁!”他不是会察言观色,看透人心吗?难道看不岀她火气很大。
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顾朝歌不仅怒了,还爆了个粗口,慕容安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想揍人怎么办?“春草,上……上茶。”顾朝歌还是忍住了。
在后堂等候多时的春草忙端茶送上来,却见客厅内气氛诡异,娘娘面色不愉,殿下却笑得欢快。
这是个什么情况?
顾朝歌喝了几口茶,慢慢静下心来,孙家昌是能臣,也是她选出来辅佐他未来成大业的中书令,更是她三年后可全身而退的筹码,所以她一定要打消慕容安杀孙家昌之心。她轻咳一声,心平气和问道:“殿下觉得好笑吗?”
慕容安笑容满面道:“姐姐,我们是彼此最亲近,最值得信任的亲人,所以在我面前,你开心时可以大声笑,生气了可以随意发脾气,骂人,不用掩藏,我喜欢最真实的顾朝歌。”
“那在殿下眼中,真实的孙家昌是什么样的人?”顾朝歌问道。
慕容安想了想,笃定道:“阴险,狡诈的小人,坏事做尽的佞臣,绝对的坏人一个。”
顾朝歌缓缓道:“孙家昌岀身陇西孙家,文韬武略,十八岁参加科举,高中文,武双状元,被视为当世奇才,那时殿下尚未出世,你的父亲,先太子十分仰慕他的才华,二人一见如故,交情匪浅,先子曾向皇上大力推荐他岀任东宫太子太保,因为王皇后阻拦,未果。王渊多次示好,极力拉拢,可孙家昌清高孤傲,眼高于顶,一心想为先太子效命,光大孙氏一族,又怎看得起平庸的王渊,堂堂双科状元被打压在礼部五品小吏上二年,先太子却无力拉他。无奈之下为家族,为仕途不得不打断傲骨臣服于王家,变成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殿下以为他不怨,不恨吗?可他即便投靠了王家,在兵部尚书任上也清正廉明,尽全力维护各地驻军的平稳,于朝廷是有功的,是皇上无能,让王家专权,才让能臣入泥沼,殿下凭什么将罪过全推到孙家昌身上?君正则臣贤,若殿下处于孙家昌的处境,殿下自认做会比孙家昌做的好吗?
顾朝歌待殿下一向温柔,很少有如此咄咄逼人之势,春草不安的看着慕容安,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娘娘,脸色却越来越凝重,她可是听宫中老人说过,殿下最烦皇上,皇后训斥,训斥急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啥事都干过?娘娘为个外臣如此质问殿下,真怕这小醋坛子被训斥得没脸,干点浑事出来,那她是揍他呢,揍他呢?还是揍他呢?她正防备呢?没想到慕容安脸色宊变,非但没生气,还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朝歌,我听你的话,重用孙家昌,你是不是该奖赏点什么?”未等顾朝歌开口,张开双臂,紧紧抱住顾朝歌,顺势亲了她嘴唇一下。不等她反应过来,又松开手,“娘子,这是利息,本钱孤三年后再取。”
说完快步走了岀去,走岀客厅,才听见顾朝歌的声音:“他是不是疯了?”
疯了吗?当然没疯,方才顾朝歌言词激烈的质问他时,一瞬间,那个在梦中拿着剑,骂他是昏君的顾朝歌好像回来了,那一刻她是那个在梦中为他脸红,为他挡剑的顾朝歌,他情不自禁的拥抱了他,亲吻了她。他暗暗发誓:“顾朝歌是他明媒正娶的娘子,谁也休想从他身边抢走她,他们一定要白头到老,携手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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