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心中有数,作奸犯科前总会度量一二;地理学弟子,往大了说带兵打仗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往小了说随便到一个地方不至于分不清东南西北;雅学弟子,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哪一样技艺都可以谋生;史学弟子,这个倒是有点没啥出息的样子了,但是读史使人明智,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这是读书人不能丢弃的东西;医学弟子,居庙堂之高可以悬壶济世,处江湖之远可以救死扶伤;农学弟子,看似最没有用了,可是若能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渔舟娓娓道来。
圣上不觉正襟危坐,满脸肃容。
“千帆曾经在草野生活十余年,深深地知道,天下太大,很多平民百姓都看不到,也没有机会看到,他们能看到的只是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渔舟缓缓地说道,“现在我有幸能够成为山长,开堂讲学,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黎民百姓不饥不寒,七十者衣帛食肉。至于站在庙堂之高的国之栋梁,那就顺其自然吧。”
“先帝常说,《史记·十二诸侯年表》有云:‘孔子明王道,干七十馀君,莫能用’,今日寡人终于在先生的话中窥得王道的冰山一角,先生果然不愧为游学掌门,不愧为国士无双,寡人失敬!。”圣上深深一揖。
渔舟侧身避过,还了一礼,浅笑道:“圣上谬赞了,草民不过是抛砖引玉,游学要走的道路还很远。”
“西门先生若是有你这般……何至于……”圣上有感而发。
“先师自有先师的道理,就像治理国家一样,有大刀阔斧的开国皇帝,有中规中矩的守成之君,也有临危受命的中兴之君。游学若没有西门先生的坚守,就没有今天的千帆和知微草堂。”渔舟中肯地说道。
“你小小年纪,倒是看得通透。也对,日中则昃,月满则亏,此天下之常理也。”圣上笑叹,“朕听闻先生有一大癖好,讲课时要麽不带讲义,要麽只带一部《踏莎行》,不知这是什么典故?”
“有故事,但称不上典故。”渔舟怅然道,“《踏莎行》是先师毕生的心血,我授课时,时常想起在先师面前受教的日子,带着《踏莎行》就像先师还在身边一样。”
“那先生为何又对西门府的窘迫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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