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内
秋日的阳光正好,照得雍王府活水小池里一片波光粼粼,从前几日起便一直告病在家的雍王殿下——容洵,坐在邻水亭中木质的长椅上,不紧不慢地往池里扔着鱼食。脸上一如既往的微笑,因为阳光更显出几分温暖来。
“我亲爱的弟弟已经走了?”
背后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容洵没有回头,对着为了争食而高高跃起的鱼儿露出一个更真实的笑来,同时他开口道:“那么让我们的人各司其职吧。”
“是。只是……宫里,姐姐那边呢?”
“嫣然,你在担心什么?”容洵轻飘飘地扫了苏嫣然一眼,然后继续说,那声音依旧轻柔,“还是说——你在期待些什么?”
“我只是有些不放心。”苏嫣然总有这样的本事,明明是一副就事论事的正经,可只要她愿意,她总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我见犹怜娇柔感,叫人不忍心苛责。
“好了,放心吧。”容洵笑起来,把手里所有的鱼食一下全部撒进池中,然后站起来,他没有低头看池中百鲤争食景象,而是仰望秋日湛蓝高阔的天空,轻轻开口:“每个人都有他的作用,无论她的忠诚或背叛。”
“你闻到了吗?”
“什么?”
“战争的味道。”多么甘美啊。
“刷——”清越的刀光一闪而逝,一泼鲜血随即从那个形容枯槁的女人腹中涌出来。
这是一个假装自己是家破人亡的大夏女人,撞在军前,口口声声说要留在军中洗衣做饭也好,只愿保一条性命。她的大夏话说的极好,样子可怜又诚挚,正逢容桓与一位将军遇见。将军道北地女子的艰辛不易,容桓一时心软,便决定带她到最近的未遇袭的城池去,谁知他难得的一次好心竟给了一个刺客细作。
容桓神情淡漠地把剑上的血擦在女人身上,然后收剑回鞘,身披银色轻甲的将军当即跪抱拳下请罪,“是属下疏忽,望陛下责罚。”
“不是你的错,是朕看走眼了。”容桓瞧了一眼倒在一旁的女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的弧度近乎锋利,他说:“是朕太久没有到北地了。几乎忘了北地的一些民风确实与京城不太一样。”
将军低头,并不敢在这时贸然接话。好在容桓本也没指望他说什么。
容桓转头去看风沙卷着衰草,远远的,一片枯黄直连天际,少顷,他收回视线问。
“从此处至最近的城还有多远?”
“不足六十里便是拒北城。”
“传令全军,轻骑在前,辙重为后,全军加快速度,务必在日落之前抵达拒北城。”
“是!”将军大声应话,随即策马向后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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