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躲在电脑后反复地翻看关于他的报导时,他只能盯着那唯一一张偷拍她的照片痴痴地望着,不让记忆里的她变得模糊……他只能不停地通过绘画的方式,将脑海中残存的她的模样刻画下来,只有这样,他才能牢记她的样子……
她不知道,他在她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联系不上她时有多忐忑不安,他在满世界都找不到她时有多恐慌焦急,他在不知她身处何地,不知她是生是死的情况下,只能带着期待默默地等她回来……
他无数次想去找她,却又害怕她会突然回来,害怕会错过……他答应过她,会等她回来……
可她却音讯全无销声匿迹,他甚至不知道她是否遭遇不测。可怕的,不是等待,可怕的,是连等待的机会都没有。
他不知道她是否还在,她不知道他是否还在等待。
只是,他们都在期待,期待对方带着不变的模样再次归来。
在拍卖会看到她落荒而逃之后,在他知道,她不愿回来之时,他只能通过电视,通过让全世界都看到的方式,让她也能看到她……
“希望在电视机前看到这则视频的宫野洵小姐,能够知道有个人一直在等你回来,画展将持续三天三夜,冷先生也会在这里等你三天,希望你能赶来见他一面……”
视频里的记者还在说着话,宫野洵已扔下笔记本电脑,夺门而出,直奔机场。
下了飞机,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将整个校园染上了一层火红的颜色。
正是放学时间,南樱高中门口,陆陆续续有学生背着书包走出来。宫野洵立在门卫室外的一颗大树下,静静地看着学生一个个离开。
直到日头完全隐没西山,直到校门口人烟稀少,在大门缓缓合上时,她快速敏捷地一跃,闪身穿过铁门缝隙,进入校园。
宫野洵一路往南走,穿过一片大草丛,在一面张满青苔的墙壁面面停了下来,她伸手在墙壁上的机关一按,壁石顿时凹陷下去,露出一个狭窄的入口。她侧身钻了进去。
放眼望去,一地粉色的花瓣,大片大片的樱花树在头顶盛开,不时有花瓣簌簌飘落,满目粉色,蜿蜒绵长。
这里,依旧没变,和八年前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树上光零零的,并没有挂任何画,她还是晚了一步,画展已经结束了。
宫野洵沿着樱花小道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双脚发酸,她停了下来,伫立在树下,缓缓摘下头顶的黑色鸭舌帽,茶褐色的短发倏地滑落下来,她微微抬头,花瓣轻轻地飘落在她的脸上。
少顷,宫野洵低头,倒扣手中的黑色帽子,几片粉色花瓣从中飘落,在空中盘旋了一阵,终究抵不过地心引力,轻飘飘落到地上。
她将帽子戴回头顶,倚着粗壮的树干,微闭双眼,只觉得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心里也空落落的。
她不知道,在这粗大的树干另一面,也有一个少年,同她一样,两人倚着同一棵樱花树。
宫野洵就这么靠着树干睡了过去。良久,身后有人迈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出了樱花园,她也没有发觉。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墨蓝的夜空中浮现出点点繁星,轻柔的月光洒下来,洒在隔着一面墙壁的两个人身上。
出了樱花园,冷秀宇抬头,月光落在他漆黑的眼眸中,像含了细碎的银钻。月色皎洁,在墙壁上勾勒出他的轮廓,凄清,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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