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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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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男人四台戏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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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摔在了地上。他没死,人却废了。在他的朋友那里,我意外地得知,车并不是许汉偷的,他只是听了我说的‘你大学读了五年,可是我呢,当学徒也当了五年,所以你不要觉得委屈。’这句话后憣然悔悟,去了市郊找工作了,而且,他找到了。他一直在找我想跟我说这个喜讯,却没要想到我已经断定是他是小偷了。”张东生抹了一把泪水,说,“我不该误会一个从小长到大的朋友,而且还把他害成那样子。而且,因为他无法给我作证,那天晚上我在他那里喝酒,警方一直没有撤销对我的通缉。我只能躲到了这里来,这也算是老天给我的报应了。如果有一天,我重归自由,会把赚到的所有的钱都给他作为补偿。”

    “难怪你那么恨我欠你的钱。”李厚长叹一声,说:“从小到大的交情了,你该了解他才是。真不该啊!”

    张东生抱住了头,陷入了痛苦之中。李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如果你还有机会出去,一定要去自首。你没做过的,就不要怕。”

    五、我亲亲的儿子

    第四天,李厚开始讲故事了。

    李厚曾经有个非常幸福的家,妻子贤惠,儿子聪明,不过,这个情况在他下岗后就变了。李厚过去一个月有一千多块钱工资,加上妻子的八九百块工资,已经在能他们那个小县城里过得很好了。但下岗后,日子一下子就难熬起来了。而这时,李厚因为在家无聊,跟人学会了打牌。从一开始玩一两毛钱到后来的一两百块钱,很快,家里的积蓄就用完了。赌瘾上来的李厚甚至偷走了给儿子上学报名的钱。

    妻子在李厚一次又一次不负责任的忏悔之后,心开始改变了。妻子跟另外一个男人混在了一起,这时候,李厚才发现,自己在家中已经毫无地位了,连十岁的儿子也接受了那个男人。

    不久,李厚离婚了,儿子归妻子,他每月有探望三次的权利,可是,当他去看儿子时,儿子竟然对他不理不睬的。他自暴自弃,变本加厉地去赌,直至有一天,他的房子输光了,才开始后悔起来。于是,他去工地做了小工,每个月赚到钱都花在跟儿子沟通感情上。儿子毕竟是孩子,慢慢地接受了他。

    有一天,李厚去学校探望儿子,看到前妻与那个男人也在接他。儿子出来后,毫不犹豫地向李厚走去,当时李厚激动得眼泪差点都流了下来,但前妻却冲上来将儿子拉住了。她对李厚说:“儿子跟着你能学到什么?学赌博吗?你想过没有,就算儿子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你又有什么能力去养他?靠你一个月赚的那几百块钱吗?你能给他带来好的教育吗?你能给他温暖的家吗?你又能给他一个安全的环境吗……”

    李厚被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前妻句句都直击他的痛处。张东生回去思索了几天,决定来挖煤,这个活虽然危险,但钱挣的却不少。他每个月都给儿子寄钱,儿子也早就原谅了他,每次打电话都会甜甜地叫他一声爸。为这,他觉得再苦再累也无所谓。

    张东生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一个月那么节省,按说寄给儿子足够了,可为什么还要向我们借钱?”

    李厚有点尴尬地说:“你不知道,现在大学的花费有多大。他们那个班上又都是有钱人的孩子,我不能让我儿子伤了自尊心。”

    大家都认为李厚的这个故事有点寡淡,不过,大家已经没有力气去争辩了。李厚分完了水和馒头,大家又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时间在昏昏沉沉中过去,而且,过得特别的慢。饥饿像黑暗里的一只猛兽一样,潜伏在深处,随时出来在他们的胃里咬上一口,瞬间,便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般,寂静之中,肚子里咕咕的叫声此起彼伏。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厚突然笑了起来,他打开矿灯。大家睁开困顿的双眼,看到他黑乎乎的手上正捏着一小块馒头,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李厚得意地说:“知道什么叫绝处逢生了吗?我偷藏了一个馒头。”李厚宣布,谁来主动讲个故事,这块馒头就给他。

    谁都知道这一小块馒头说不定就是一个希望,纷纷要求讲故事。李厚指着周国仁说:“你家里有老娘,你先说。”

    谁也不知道李厚究竟藏了多少馒头,反正周国仁吃完这一块后,大家再睡了一觉起来时,他又掏出了第二块馒头。一直到再次轮到大头时,李厚再也拿不出馒头了。

    喝完最后一滴水后,李厚打开了矿灯。他取下安全帽,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小煤渣,在帽子上写着什么。大家明白,该写遗言了。于是都支撑着坐起来,像李厚那样,在帽子上写遗言。刚写完,灯突然就灭了,跟着,听到“啪”一声响,有人倒在了地上……张东生是突然之间醒了过来的,他感到有个人影过来用布将他的眼睛蒙住了,跟着,一个声音响起来:“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顿时,张东生头一歪,晕了过去。

    张东生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身边,是沉睡中的周国仁和大头。李厚呢?他叫了起来。一个护士过来,惊喜地说:“你总算醒了。真是奇迹啊,你们在井下待了十一天啊……”张东生打断了她的话,急促地问道:“还有一个人呢?”护士低下了头,轻轻地说:“去世了。”

    “这怎么可能,周国仁这么弱的身体都没事,他怎么就会死了呢?”张东生根本不相信。

    “他是饿死的。”护士说。

    张东生猛地想到,李厚最后拿的那几块馒头,都是在亮灯之间被分开的,难道,他一直就把分给他的馒头藏着没吃?是这样了,馒头不是别的东西,放在口袋里会鼓胀得很明显,但他们都没看到他的口袋有什么异常。他是想用听故事来分散他们对死亡的恐惧,可是,他自己却饿死了。

    几天后,张东生和周国仁以及大头见到了李厚的儿子。出乎他们的意料,这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在面对矿上交给他的李厚的骨灰和作为遗物的安全帽,还有一大笔补偿金时,他的手第一个伸向了补偿金。然后,这个男孩像拎起一件杂物一般拎走了李厚的骨灰。至于那个写了遗言的安全帽,他从头到尾也没看过。

    三人将安全帽拿了过来,想看看李厚在临终之前写了什么。却看到上面写着:欠王升二百元。欠周小升一百五十元,欠张东生一百元……李厚跟儿子的关系有没有他说的那么好,是不是吹牛了,已经无从考究了,不过,大家收藏了这个头盔,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重新认识了李厚。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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