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地方。
云浅四下望了望,说:“是有点像。”
“好久没跑山了,现在一定退步了。”浔岔开两条大长腿,手臂撑在后面的地上,抬头看了看天感慨道。
“那,怎么着,现在跑一趟?退步就加罚。”
“滚蛋,好日子还没过够呢,我才不跑。”
森在一旁默默听着其实特别想问,二位这是什么特殊癖好?
云浅转过头来胸有成竹地对他说:“我也很久没跑了,下次回龙潭谷你跟我比,你信不信我比你快。”
浔笑了笑没说话。
时间就这样在插科打诨中流逝,东方的天空终于冒出一弯橘红色的光芒,此时的太阳像半个橙子趴在海平线上,温柔且强势地冲破黎明前的黑暗,片刻之间登上了半空。
整座小岛明亮起来,云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小脸上是遮不住的疲惫,说:“走吧,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森和怀枫也懒洋洋地站起来,而浔一直望着那颗橙红色光辉还不强的太阳一动不动,过了半晌,才慢慢地道:“云浅,我不跟你们回去了。”
三人整理衣服的动作僵住,一齐看他。
“你......你不回家去哪儿?”云浅蹲下来在他旁边。
浔看着她淡淡地笑,眼神坚定难以动摇:“我想留在这里,或许能等到他,或许不能,但至少这里有他走过的路。”
码头,人来人往,轮渡停了又走,有些人永恒地离去,有些人选择留在这里。
船还没来,云浅第十次确认:“你真的不走吗?”
浔摇摇头。
他把大大小小的几个手提袋给云浅,“这个是小鱼干,蛇虎虎肯定爱吃,你拿回去给它,还有这些花茶,帮我给凛落姐,还有这些凤梨酥什么的乱七八糟酥是给你买的,剩下这些是我给我家里人带的,云浅,麻烦你帮我走一趟。
“帮我跟我爸说,等我安定些了,一定回去看他老人家,也跟他说,我不是游手好闲,我在这里也学到了很多。
“对了,记得跟虎虎解释,它爸爸不是不想它,看在给它买小鱼干的份上,下次见面别忘了我,更别咬我……”
“浔......”云浅如鲠在喉,她想不到浔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城市该如何度过,“要不我陪你再呆一段时间吧。”
至少不那么孤单。
浔拍拍她的肩,看了看她身后的怀枫,笑着说:“人各有路,你不必陪我。”
云浅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阵难过,鼻子有些酸,努力把眼泪憋回去,从包里拿出一牛皮纸袋子包裹着一个砖状物,说:“拿着。”
浔一看就拒绝:“不用,我有钱,而且酒吧老板看我可怜,给我安排了工作,我可以继续做我的调酒师,不缺钱。”
“别废话了拿着吧,这是我们提前为你和池洋准备的份子钱。”森一把把钱塞进了浔的口袋里。
浔看着兜里沉甸甸的钱,眼眶也有点发涩。
“怀枫,记住那晚我对你说的话。”
我不在她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船来了,伴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鸣笛,打响了离别的警钟,浔上前搂着云浅,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走吧。”
“兄弟保重。”森说。
云浅还抱着浔不撒手,好一会儿才把眼泪忍住,听到他说:“行了,我又不是死了,不用这么不舍。”
一句话,她终于泪眼决堤。
没有人比她更懂浔,经此一别,如果他找到池洋,便是抛下一切与他厮守在人界永生永世,如果找不到,便是颠沛流离于山水万程之中,一直到生命终结为止……怕是,真的要说再见了。
船开了,云浅站在甲板上看着他的身影仍伫立在猎猎风中,青灰色的头发像一团跳动的蒲公英,他还在冲她笑,犹如第一次见面那样。
“嗨,你就是云浅吗?”
“我叫浔,来自蛇族,是一条青蛇。”
……
云浅也笑,朝他挥挥手,他的身影逐渐在视野里变小,逐渐变成一颗渺小的黑点,可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仍站在那里。
直到整座岛屿都小得如同一片龟壳,她再也看不到他,才终于按耐不住,肩膀剧烈抖动着,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怀枫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她像得到了安慰,肆无忌惮地放声哭泣。
在旁人看来仅仅是小小的离别,却根本不懂对云浅而言意味着什么,那个爱笑的少年,曾是她孤苦伶仃的日子里唯一的光芒,他们相互扶持,是彼此的影子和依靠,没有人比他更懂她。
而他现在离去,天国那栋雕梁画栋的神殿里,再也没有少年的音容笑貌。
再也不会有人陪她吃饭,不会有人陪她跑山,不会有人和她在断肠崖边数星星,少年要去走他自己的路,那段看不清未来的路。
他一路向前,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她呢?
云浅在怀枫怀里抽泣到不能自已,手机“叮”的一声响,她鬼使神差地觉得是浔,立马点开。
“云浅,人各有路,善自珍重。”他说。
……
别哭,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即使没有我,你也不会孤单了。
不要再在深夜失眠,不要再为任何人悲痛欲绝,好好吃好好喝,被黎焱养得胖胖的。
云浅,人生的路要靠自己走,我的那部分,已经陪你走完了,剩下的路要靠你自己了,我也要踏上我的征程了。
我们一起加油,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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