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与我靠近。”他一步步逼近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头顶的光。
是啊,又一次证明,云漠总是对的,而我偏偏孤注一掷,更愿意相信你啊。
那时我天真的以为,再也遇不到比你对我更好的人了啊。
这是怎么了?一切都是假的吗?
“你的计划是什么?为什么要杀我和云漠?”云浅被他逼得步步后退,却仍倔强地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偏偏眼泪不争气,就在眼眶摇摇欲坠。
“一百年前,云漠杀了我哥,你说我该不该报仇?”他俯下身,与她的视线齐平,在这暧昧的距离,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呵,别逗了,我哥怎么会杀人……”她表情渐渐凝固,突然感到背脊发凉,“什么意思?为什么是一百年前?你们是什么人?”
南瑾城直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作答,云浅再看向森,后者与她对视一眼便把目光转移,轻叹口气,终是没说什么。
“你们说话啊。”
南瑾城突然嘴角扬了扬,那曾把她迷得神魂颠倒的笑容,此时此刻只有玩味与阴冷,他稍一运气,周身浮满黑色的火焰,云浅倒吸一口凉气,手捂着嘴阻止自己尖叫出声,她的腿在发抖,呼吸都变得困难。
明明是个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小姑娘,却总要故作坚强,强忍着恐惧与泪意。
明明是自己疼在心尖上的小姑娘,却只能为她布满荆棘,逼着她成长。
南瑾城也感到一阵酸涩的泪意,在他漫长的前半生,从未有过如此痛苦挣扎的感觉,就像心脏刺入一根倒刺,无需费力地轻轻拨动,便是一阵刻骨的抽痛。
他彻底心一横,收起所有心疼与怜惜,再次靠近她。
“宝贝儿,想种枫树对吗?”南瑾城手朝身侧一挥,不远处的土地轰隆隆开始作响,很快有一物体破土而出,从一幼苗的姿态迅速向高生长,延伸出无数枝干,瞬间枝繁叶茂,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枫树叶尽数变红。
云浅一边后退一边摇头,不可置信地喃喃:“不可能……怎么可能?”
“云浅,懂了吗?”南瑾城的声音没有感情,冰冷得如同两极“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要杀死你太过容易。”
云浅已然完全如遭受晴天霹雳,事情太多太乱太复杂,她承受不起,终于,眼泪不受控制地流,碎发粘在脸上混乱不堪,心像被人拿钝器一锤一锤击打着,痛得她不能呼吸。
而此刻,面对他的冷面无情,面对他的奇特异能,她只在意一件事。
“你爱我,对不对……”
对啊,若有来世,哪怕我化成一只蝶,也要伴在你身边。
“你说话啊。”
南瑾城依旧一言不发,沉沉地望着她,那双眼里写满太多情绪,却又看不真切。
她低下头自嘲地笑笑,心底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塌,看着眼前的人,明明是那张夜夜会梦到的熟悉的脸,但他的眼神却完全陌生,仿佛自己从未认识过他。
也对,从一开始就从未真正了解他。
“你走吧,等你强大起来再来找我报仇。”南瑾城转过身不再看她,声音清冷,一如初次相遇那样,“森,送她回去。”
“不必。”她转身走得太快,他伸出的手僵在空中,最终紧握成拳,缓缓放下。
你看,她走的多决绝,就显得你多么的可怜。
血月正浓,那一抹白色单薄清瘦的背影,终是独自消失于黑洞洞的树林之中。
她怕黑啊,真的能找到出路吗?
云浅已然彻底失了魂,心都死了,要灵魂有什么用?她甚至忘了自己是怎样离开,孤身闯入树林里,赤脚早已被石子硌得血肉模糊,她却感受不到痛。眼前随风摇曳生姿的树影,在晦涩不清的光线里形如鬼魅,她却不再恐惧。
只是无论她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如同深陷一片永生黑暗的迷雾里,再也不会看到光芒,正如她今后的路,一样迷茫看不到未来。
这条路她从未认真记过,因为每次都是他带领她,而现在,怎么就剩她一人?
她突然向前狂奔起来,漫无目的地寻找着出口,怎么走?她真的不知道。
直到跑累了,她终于蹲下来抱住自己,无声痛哭。
“南瑾城,带我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
往事一幕幕就在眼前,那时他背着醉酒的她一步步走在大街上,带她回家。
还有雪天,他牵着她的手放入他的衣兜,漫步在皑皑白雪,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南瑾城,带我回家吧,我出不去,我出不去……
这条路好黑,我会怕啊。
可不可以看穿我所有伪装的坚强与倔强,再一次在我身边对我说,有些事,男人来做就好。
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宝宝乖不要怕,明天一觉醒来阳光和我都在身边。
……
南瑾城始终站在原地,看她消失在树林深处,掌心里是被自己紧握拳掐出的血痕,看她失魂落魄地离开,自己何尝不是心痛到无法呼吸?
“你知道她在门后,所以才故意说给她听?”森看着彼此折磨的两个人,也满满都是心疼。
南瑾城不置可否,他现在已然什么都不在乎了,他亲手把自己的爱人推向深渊,而自己也将会回归那阴冷潮湿黑暗中。
“如今,我已无法再对她下手,却也不愿意骗她,只有让她知道真相,给她选择的权利。”他说,“她若想恨我,就恨我吧。”
或许南瑾城这样的人,心思太过沉重,为了仇恨,不惜自己也伤痕累累。
云浅最大的错,在于她对他无条件的推心置腹,而南瑾城的错,就在于真的爱上了她。
所以彼此都是对方命里的劫,没有谁比谁高人一等,在爱面前,我们一样渺小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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