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以前看到他那样轻浮的模样,仿佛还有点文人的沉静内敛,一向没什么表情的他也微微有点愣道:
“你怎么在这里”
“你出门时我就想起我也报了名考试的,就赶紧过来了。”
“那你怎么过来的?”
“跑步过来的。”
“啊!这么远,你跑过来的?”他不禁讶然,这个堂哥也这么顽强的毅力?
“是啊,累死了,走吧坐你的马车回去,不然我要累死了。”
敢情他真的是跑过来的,叶明净只有呆呆的“呃”一声,就和叶长青一起上了马车。
看着坐在对面的叶长青默默揉动着手腕,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叶明净终是止住了心里疑惑,默默给他递了一杯水。
叶长青从县太爷那令人烦恼的一眼中清醒过来,对他温和一笑,就接过了杯子浅尝一口,经过上辈子后几十年的安稳舒适的生活,他越来越待人以温和了,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个世界终究有人不一样,他似是能看见人的灵魂。
他不禁上挑了视线看一看对面的叶明净,却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打起了瞌睡。
应该是昨夜考试紧张,没有睡好吧,这孩子也不容易,他不禁用老人的口吻感叹道。
回到家里,王氏就和李氏侯在门口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见到马车停了下来,纷纷跑了过来拉着叶明净一阵嘘寒问暖。
叶明净回答他们考得还不错后,就被他们兴奋的拉着回了屋里面去,留下叶长青站在门口,仿佛一个不存在的人似的,他眨眨眼睛也懒得想那么多,“老夫都是活了上百年的人了,难道还会和一个毛头小子争宠不成。”也跟在他们后面进去了。
进了正厅,李氏亲自给叶明净泡了一杯龙井茶,王氏又端了他最爱的点心出来,一直不停的说道:“明净这孩子从小就是个聪明的,要不是前两年生病耽误了考试,不然早是秀才了,我看这次肯定没问题的。”
叶明净只是喝着茶水道:“成绩还没出来,一切都还为时过早,倒是堂哥今年也去考了?”
王氏这时才注意到叶长青,惊的差点跳起来的道:“你,你居然去考试了?你字认得全吗?”
叶长青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淡笑着挥了挥袖子道:“认不认得,等过两日放榜再说吧。”就回到自己的屋子养伤去了。
毕竟天无绝人之路,他再不是上辈子那个被生活逼压得毫无反手之力的乡下小子了,他得找个地方,避一避,静一静,想一想,他们该怎么办?
一直哭个不停的王氏看着浑身是血的叶长青,感觉一阵绝望,无助的望向天空,老天爷这是来收债的吗?要收了这孽子?一次机会都不再给他了?
远处行来的马车却突然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帘子被撩开,上面就露出一个年轻冷峻的公子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叶长青搜索着记忆中这一对熟悉的面孔,僵在半空不敢说话,连忙将头埋在地下,就想他们快点走,千万别看见他。
这两人是他的隔房的婶婶李氏和堂弟叶明净,自他太爷爷那一辈分出去的,是他爷爷的庶弟,因为当年分家庶子只获得了一部分的银两补贴,祖产祭田什么的都没有,这两代传下来没有个好的营生,家里也就慢慢见了底,因为是还未出五服的同族关系,就经常来叶府打秋风。
他记得原身最厌恶这种事,从来没给过他们好脸色,每次都是对他们冷嘲热讽的,,后来他们可能也感觉到了他的态度就没再来了,他记得他们最后一次来是为了叶明净上学的费用,还想让他爹托关系帮忙进个好点的书院,他听到消息就嗤了一声,特别瞧不起,偷偷溜过去就把正在湖边背书的叶明净推到了湖里,寒冬腊月的他在水里扑腾着,他却在岸边笑。
听说那次他是病了很久才好起来的,叶老爷后来虽然帮他入了学,但是还是觉得一直对不起他们,对他们更是多有照顾,只是叶长青却毫不知错,心里暗暗的还是把他们骂了很多遍。
他不敢想象,这两人看见他如今这副狼狈的模样,会怎么对他,踩一脚还是打一巴掌。
叶长青这回忆的片刻功夫,那两人却已经下了车,朝这边走了过来,看着叶长青衣衫破落血肉模糊的样子,连忙加快了脚步,一脸紧张而又担忧的问道:
“长青,嫂子你们怎么成这样了?”
叶长青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的表情,里面有关心担忧,可就是没有鄙视和幸灾乐祸,原来人间有真情,就像上辈子那样再绝望的时候都能碰到好人,一瞬间他暗淡无神的眼睛又恢复了希望的光芒。
他正想着如何解释他这一番遭遇,王氏就已经连忙的抹掉脸上的雨水,已然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抢先开口道:
“别提这个孽障了,他是罪有应得,没打死就算好的了。”说着就像倒豆子似的把叶长青对那书生做的事都倒了出来。
叶长青听着她说完,忽然觉得眼睛还有点疼了,这是亲娘吗,一点都不给他留面子,照这样下去,他不禁担心他逼死亲爹的事情会不会流传出去,到时候会不会影响科举考试。
王氏说得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叶长青对他眨眼睛,更没有注意到李氏母子脸上隐藏极好的微微变色,直到最后才嘟囔一句:“弟妹啊,你看我们身上仅有的银钱也被抢走了,我们现在身无分文该如何是好?”
李氏就亲切的挽起她的手道:“嫂子,我们谁跟谁呢,大哥现在不在了,你一个人带着长青也不容易,我们是一家人,你若不嫌弃就去我们府上住一段时间。”
王氏心里却有点呐呐的:“这,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没想给你添麻烦的……”只是给点银钱就好了的,好在她还有脑子,只是心里想着并没有说出口。
如此,叶长青就被叶明净搀扶着上了叶家的马车,之后就在叶家住下了下来。
叶家只有一个三进的小院子,叶长青和王氏一人住了一间厢房,叶家人口也简单,前两年叶二叔病痨死了,这几年就只剩下李氏母子和一个丫鬟搭一个婆子了,还要供叶明净读书,日子也是过得紧巴巴的。
叶长青一连在床上躺了十来天,李氏母子倒是对他不错,花钱请了大夫来瞧,开了几剂药,一日三餐也供应的不错,叶长青心里不禁有了点点暖意,这一对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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