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这么回事?话说到这份上,萧湛反而不太相信了。他自然知道蓝思敬是个什么样的人,懦弱怕事,他敢佯装与叶君芸有染,只为了激他醋意,促两人尽快重归于好?
可萧湛也明白这么顺着应下去总比一路膝行或者拔剑自刎要可行的多,他拱了拱手,“那还要……多谢蓝兄的一番苦心,敢问蓝兄,君芸如今……是何种态度?”
“这……”蓝思敬迟疑望向了凤起,可凤起根本没看他,正转着头和叶重琅眉来眼去不知交流着什么,他再转而看向萧湛,斟酌了半天,硬着头皮道:“那个……君芸姑娘如今……心中恐怕还是多有悲痛的,毕竟曾是萧宗主不顾她苦苦哀求,如今再度登门,说重归于好难免心有余寒,在下明白萧宗主的心情,但是……如何才能让君芸放下心结,就恕在下无能为力了。”
因为凤起没教过他,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凤起曾说要他将萧湛骂个自惭形愧,可之后呢……她也没说过。
但是这话一出,萧湛有点儿哑口无言,这不和没说一样么?
只不过,凤起确实在跟叶重琅眉来眼去,但也听见了蓝思敬的话,她转过头来,悄悄的给蓝思敬竖了个大拇指。
这话蓝思敬说得一点儿都没错,想休妻的时候恩断义绝,想重归于好的时候就再度登门,看似已三度登门颇显得有诚意,但叶君芸当初受的那些苦,难道想这么就抹平了?
凤起转头又看向了叶重琅,忽然想到,他们似乎曾也有过恩断义绝,也曾有过再度见面形同路人般就事论事,可之后……怎么抹平的来着?她为何就不曾怨过他?
而两人之所以能眉来眼去不必说话,那真的是眼神就能传递心中所想,叶重琅自然读懂她眼中的深意,无奈轻轻一笑,满含着&宠&溺和温柔,这样的男子,如何能让人怨得起来?
凤起笑着,索吻一般撅了撅嘴,叶重琅无奈又笑,微微别过了头……
其实别说蓝思敬哑口无言看着凤起,就连萧湛都想问一句,你俩还有完没完?
诚然,萧湛多少已经看出来了,一向懦弱怕事的蓝思敬敢于搅他和叶君芸之间的浑水,那多半就是凤起授意的,但无论如何,他如今不再计较别的,还指望着凤起动动心思,替他解个围,这恩情他必定会记着。
可在凤起看来,这事已经算了结了,眉来眼去的不过瘾,她转身几步扑在叶重琅怀里,抱着他的腰晃道:“我有点儿饿了,难得春暖花开冰河渐融的好时候,我们去浔阳吃鱼吧?”
叶重琅淡淡笑着,“自己抓?”
“好啊。”凤起兴高采烈应道,“你来抓,我来烤。”
叶重琅轻轻点头,“信你一次。”
“你这是什么意思?”凤起撅嘴道,“信不过我的厨艺?你别看我近日来东奔西跑的,但是,我也已经学了不少了,烤个鱼么,保证不生也不糊,还不行么?”
叶重琅忍俊不禁,“此足矣令人期待。”
凤起一撇嘴,“你的期待还真是低。”
“如此可能不会失望。”
“唔……若第一次烤得不好,我们可以在浔阳住些日子。”
“魔尊长居浔阳,浔阳家主要头痛了。”
“就不能对我有点儿信心?”
“可以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般玩得欢快,也不知羡煞了在场多少独身男子,尤其是萧湛更显受伤惨重,毕竟他曾与叶君芸也称得上是恩爱的一双人。
而眼见两人要走,萧湛又硬着头皮上前,“二位且留步,萧某虽不该扰了二位的雅兴,但有个不情之请……”
“萧宗主难道还不明白?”叶重琅终于开口了,他对待萧湛仍如曾经那般冷然,“莫说此乃孤竹家事,我二人已不便插手,就算我如今尚在孤竹,又如何能应你的不情之请?长姐当初一路风&尘满心荒凉回到家中,其间所受煎熬,谁也未能代她承受。萧宗主如今满口要将人带回兰陵,几度拜访之事早已传扬开来,如今又不惜与思敬大动干戈,与其求人从旁转圜,萧宗主可否真正问过长姐的意思?”
面对叶重琅,萧湛的气焰倒是低了不少,他也坦言道:“我此来确是诚心之至,可君芸避而不见且孤竹也将我拒之门外……”
“既有诚心,谁能拦得住萧宗主?”叶重琅说完,没等萧湛再说话,转而带着凤起腾身上了半空。
看似是留下一句忠言便拂袖离去的姿态,可凤起……却琢磨出了出完馊主意就溜之大吉的意味。
这不就是在劝萧湛硬闯么?孤竹上下都知道萧湛其实并无恶意,但是终究咽不下这口气,又有叶君芸的坚持,孤竹长女岂是兰陵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可萧湛若真要硬闯,孤竹还能剁了他不成?
出完了馊主意转身就跑,但看下方的叶风瑾……那云淡风轻的面容之下,还不知道掩藏了多少无语。
但是……这也真不算是馊主意。
凤起撇了撇嘴,“你干嘛要指点他该怎么做?看他那副死不弯腰的样子,我还惦记着他走投无路也得一路膝行去向叶君芸悔过呢。”
叶重琅迎风带着她,将她护在怀中,认真向她解释道:“萧湛此人年轻时便身任家主,兰陵一脉长辈甚少,皆是他一人做主且也只能一人承担,一身做派难免专断独行,不能与旁人相比,他怎可能做得出那般有辱身份之事?长姐终是个女子,未必能割舍曾经夫妻情分,也割舍不下尚在兰陵的孩子,若孤竹刁难太过,并非所有人都能受得起,就怕到时有情也成了无望。”
“这不是总觉得太便宜他了。”
叶重琅淡淡一笑,“如何才算便宜?你当初可是半点儿都未刁难过我。”
一听这话,凤起终于想起来了,她刚才还觉得叶重琅给萧湛出的主意总显分外熟悉,那般不管不顾的硬闯……他当初去魔界,虽说没硬闯,但是也堵着魔界大门无论如何都不走……这还真是叶重琅能想得出的主意。
“看来你这还是经验之谈。”凤起抱着他的腰挠了挠,“那你说,如果当初我魔界也刁难你的话,那到底得是刁难到何种地步才算刁难太过?怎样才是你受不起的?”
叶重琅似乎早有准备,坦言道:“你当日若多拖延一炷香,我怕要死在魔界大门前,那便是受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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