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感觉一样的时候,她才肩膀一松,整个人绷得没那么紧了。
旋即,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有多傻——
这伤又不致命,她刚才那一瞬间究竟在瞎担心什么?
可……真的是很担心啊……即便这担心来得毫无道理,毫无理智。
他宽厚的手背上,有几个用血洞来形容也不为过的伤口,很深。
一眼望去,眼睛就已经开始发酸了,夏念兮咬住唇,单手把医药箱打开,然后从里面拿出碘伏和棉花棒。
在夏家从小被打到大,她也早已学会了简单处理伤口。
可是这一次,好像没那么容易。
捏着棉花棒的手有些抖,摁上去的时候,睡梦中的男人明显地蹙了一下眉。
夏念兮立刻本能地低头,对着他的伤口轻轻地吹着气。
热气从小嘴里吹出来,轻软地拂过手背的皮肤,安抚了痛觉。
夏念兮一边轻轻吹着一边看着他的反应,见他慢慢地舒展了眉心,竟是有一种受到了鼓舞的小小成就感,又低头,帮他把剩下部分的伤口都慢慢处理好了。
整个过程中,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多轻柔,多用心……
最后拿出了白色的绷带,洒上药粉,把他的大掌轻轻地包好。
做完这些,她的鼻尖上已经浸出了小小的汗珠。
手腕撑着床沿,打算起身离开。
可床上的男人却忽然地一个翻身。
她的腰上,也多出了一条横过来的结实手臂。
将她圈得紧紧的,拉得她直接坐在了床沿上。
夏念兮:“……”
他醒了?
她心弦一绷,转头去看他——
还好,还在睡梦中。
这个动作……应该是无意识的。
她轻轻地用手搭上他的手臂,试图拉开他的圈制,然后起身——
可谁知这次他的手臂竟是一抬,直接扣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压在了床上。
然后,手臂霸道地压着她的胸口,又如同包饺子一样,将她整个人裹在了怀中。
夏念兮:“……”
她不自在地动了动,挣扎着要起来。
“别走。”
睡梦中的他,嗓音性感撩人,像羽毛一样酥麻地刮过她的耳膜。
夏念兮轻轻抖了一下,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他胸前的睡袍,将丝质的面料抓出了褶皱,“你让谁别走?”
“宝贝,”他的声音更浓更软,如同暗语般吐气,又哄又宠:“宝贝,别走……”
丝丝入扣地撩拨着她的心弦。
让它为之震颤,甚至,延绵出了一丝难以言说的甜蜜……
“谁是你的宝贝?”她哑声开口。
说完之后,才惊觉自己的语气里那一份似质问,又似娇嗔的调调……
可是这一次,入梦的男人没有再回答她,只是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坚硬的下颌贴着她的头顶,满足又沉稳地睡得更深了。
房间里,再度陷入了安静。
耳边,只有他绵长的呼吸。
夏念兮:“……”
他口中的宝贝,究竟是谁?
是他那些照片里的……任何一个女人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刚刚生出的那一丝甜蜜就瞬间游走至无踪。
心,像是钟摆一样,在胸口轻轻地晃动着。
难以安定。
伸手再度想推开他,可这男人的手臂竟像是铁铸的一样,根本撼动不了。
而且还直喇喇地压在她的胸口,简直有一种要把她压成平胸的气势。
每次试图多用一点力气推开,他就跟捆仙索一样自动将她卷得更紧。
最后,她彻底陷入了他的怀里,小脸对着他的胸膛,动不了了。
鼻息之间,全是他洗完澡之后清爽甘冽的气息。
还有,他的心跳,依旧强而有力。
或许现在直接睡着才是最省力的事,眼皮开始打架,而眼前的这一方胸膛,看起来那么地安稳与可靠。
睡意让她意识模糊,头昏昏地想要靠过去。
却又在额头碰到他坚实胸肌的那一瞬间,清醒了一点,又赶紧把头往后仰。
努力地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努力地抗拒着他的呼吸。
不知道这样反复了几次,直至她再也抵抗不了袭来的睡意,最后咚地一声,小脑袋撞进了他的胸膛,渐渐闭上了眼睛。
大床上,他抱着她,给她一方安稳的胸膛。
而她这艘漂泊了很久小船却在梦里也依旧流浪着,没有靠岸。
窗外,依旧落雪无声。
....................
翌日。
雪停了。
浴室里有隐隐的水声传来,夏念兮清醒过来,立刻翻身下床,往外走。
不能多待在这里,一刻都不要。
去公用浴室随意洗了个把脸漱了个口,一边扎头发一边到玄关处匆匆忙忙地穿鞋子,打算走人。
刚一打开门,眼前就突然多了两个餐盒。
穿着厨师服的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您好,这是今天的早餐。”
“……”
连出走都这么困难……真是流年不利。夏念兮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把餐盒接过来,“谢谢。”
“不客气,您慢用。”
大厨很客气地离开。
夏念兮把餐盒拿去了餐厅。
容修穿着墨绿色的针织家居服和白色亚麻长裤从洗手间里擦着头发走出来,视线扫过站在餐桌旁边的小女人。
她刚好转身,不经意地,与他四目相对。
然后目光本能地下移,落在了他受伤的手掌上。
还好,绷带没有沾水。夏念兮又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
打算等他坐过来了,她再走掉。
但半晌,整个公寓里都没有一点声音。
她奇怪地看回去,发现容修还站在原地,右手依旧捏着毛巾。
“怎、怎么了?”她顿时开始不自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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