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大腿。好一阵方抬头看着我道:“首辅慧眼如炬,选人用人真是如神!下官杨本庵真心佩服!真心佩服啊!”
我却是一拱手,笑道:“杨大人,您不会面上夸我,心里却说我不守规矩、不按常理、心狠手辣吧!”
杨本庵一愣,随即指着我笑道:“早就闻听广宁大营孙启蓝向不按常理出牌,不曾想竟如此令人难以招架!”
我抿着茶,笑而不语。
杨本庵却收敛笑容道:“贤弟,你我二人虽差着二十多岁,但老兄我与你却似是旧识一般,你既问了,我便直说!”说完,定定的看着我。
我放下茶碗,点点头道:“兄台请讲!”
杨本庵靠近一点儿,压低声音道:“首辅张江陵(张居正的号),人都说他是个权臣,一手遮天;你之前的主将,戚南塘,人们又何尝不说他一味依附首辅,沆瀣一气?但我看那……”
他把两只手收到胸前,双拳紧握道:“在这大明的天下,若不把权力紧紧攥在手里,又如何能一展抱负?”
他看着我,缓缓松开一只手,掌心向上,宛若抠着一口碗,他低声道:“若不如此,且不说别的,张江陵能推动这清丈土地?只怕高拱那关他都过不了!”
哼着笑了一声,他又道:“即使高拱告老还乡了,谁知道又有没有李拱?王拱?张拱?总之,不抓住权柄,寸步难行!你说是也不是?”
我笑着点头道:“是!”
于是他又松开另一只手,继续道:“你原本的主帅——戚继光戚南塘,人都说他一味依附于首辅,但若不是如此,哼,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这两句,只怕他一句都实现不了,早就成了宦海中的一粒沉沙吧!”
听到这里,我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就接口道:“所以......”
他却打断道:“所以,刀无所谓对错,关键看用刀的人啊!”
这句话在我心里回响了许久!用刀的人,我就是那用刀的人,前世作为清洁工,我的心里、我的手下从来不分对错,而今世,我为了......为了家园,为了百姓,又让手上沾满鲜血,卢泽平,闫崇泗,鞑靼人,现在又是薛汴和孔尚贤,我做的真的对吗?
杨本庵见我思索不休,等了片刻,方笑道:“若是一味执着于对错,你办不了大事,更会良心不安啊!所以贤弟,大可不必!大可不必啊!”
我默默不语,点点头。半晌方道:“兄长说的是!启蓝受教了!”
杨本庵笑了笑,继续道:“这次,孔尚贤失手杀了薛汴,对我们来讲,机会已到!接下来,我们就按照之前的预想,一鼓作气,将这两颗钉子彻底拔除!”
听到这话,我立即振奋精神。的确,之前做了这么多铺垫,为的就是这之后的收获!岂能为了想不通的问题影响大事?于是我点头道:“首辅那里绝无问题,那么圣上也就没有问题。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快刀斩乱麻,绝不给薛家、孔家反身还口的机会!”
杨本庵道:“正是!所有文书办法已经齐备,一收到朝廷批复,我们立即动手!”
我笑道:“让他们百口莫辩!”
杨本庵也笑:“百口莫辩!”
天上划过一道璀璨的闪电,继而雷声阵阵,大风骤起,暴雨将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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