涸,她抬手抹了把眼泪低头把被子掖得整整齐齐,“不要怨他们凶你,做医生的虽然见惯了生离死别,可也是最不忍心看着手下的病人受罪,瞧着你受罪,他们的心里就跟油煎的一样。”
说着她一把拉住了文枚的胳膊,放声哭了起来,“你是真的狠心啊,为了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为了个并不爱你的男人,这么糟践自己,值得吗?”
文枚跟着她哭,身体抖得厉害,“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指望了,萧落,我只想让这个孩子活下来,他活着比我活着要好太多。”
校长听了她的话从地上爬了起来,黑色的眼睛狠狠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凶的仿佛草原里的一匹狼,老人嘴唇蠕动了一下,终是一言未发地推门而出。
萧落不说话,只抱着她的胳膊哭。
她在文枚身上看到了自己,那时跪在母亲遗体前她无数次地想过死亡,可转头望见窗外昏黄的灯光,还有残留在林稍的黄叶,她突然就失去了死亡的勇气。
比起文枚,她实在幸运太多了,在最绝望悲伤的时候易泽然像座大山一样为她遮风挡雨,给她生的希望,也给了她前进的力量。
没有易泽然,就没有今天的林萧落。
她擦去了脸颊的泪水,额头抵着文枚削瘦的肩膀轻声道:“我决定了,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就回去,回去找我的心上人,陪他看星星看月亮,一直到白发苍苍再也醒不来的那天。”
“你也要好好接受治疗,哪怕是为了明天的太阳也要坚强地活下去。”萧落抬起胳膊替她擦眼泪,“你的孩子一出生就会有疼他的干爹干妈,还有最有学问的爷爷,作为母亲的你更要为他做个好榜样,让他明白外头风雨再大终会有黎明抵达的那一刻。”
“萧落……”文枚抱着她的胳膊哭得厉害,“可是我坚持不下去啊,每次病痛折磨的时候我就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咬牙硬撑,撑得越久那痛苦就难熬,能撑到今天已经耗光了我所有的精力。”
“我知道和我本来只是萍水相逢,我不该向你提任何请求,可是眼下我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实在没有能力照顾孩子……”文枚死死地抓住她的手掌,指甲快要嵌到她的肉里,“请你把他送到当地可靠的人家,或者附近的福利院……无忧无虑地活着就好了。”
“文枚,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萧落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没有人能代替孩子心中亲生母亲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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