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咽的面包一块咽进了肚子。
长这么大,她还从未体验过这么凄凉的生活,即使是父亲刚刚去世母亲忙得头晕眼花的那段日子,也有人每天做好了热腾腾的饭菜端到她跟前,而今天,她却要靠着个陌生人的同情心活下去。
想到那人转身离开时看她的眼神,她的心就像被人拿针扎过了一样,而苏青还在她耳边反复地念着易泽然的名字,每念一次她都会想起那人对她的好。
他在除夕前夜千里迢迢地赶到H城将她从冰冷的雪地中抱起,那晚他怀里的温度比熊熊燃烧的火炉还要热烈,叫她想起来心里就仿佛有把火在烧。
她还记得母亲去世那天,她跪在病房里不肯起来,悲伤到以为失去了全世界,也是他俯身贴耳轻声道:“萧落,你还有我”,语气里的柔情与坚定,让她千万般愁绪都化成了水。
她以为爱能够战胜一切,走得路多了却发现这世间最虚无缥缈的便是爱了,它比不过世俗偏见,也比不过荣华富贵,更会被时间轻易地击碎。
爱情,来得时候有多轰动,走得时候就有多惨烈。
眼睛肚子的面包像块冰冷坚硬的石头堵住了心口,她的呼吸越来越憋闷,苏青听出了她的异常,捏着手机一声接一声地追问,萧落却已经丢了手机,捂着肚子伸手给自己倒水。
茶壶没有放好翻在了桌面,冒着热气的开水浇了一桌子,搁在角落的手机也未能幸免,苏青吵嚷的声音在手机被开水浸润的过程中没了声响。
萧落端着仅剩的一杯热水往嘴里灌,水太烫,舌头登时变得麻木,喉咙也似乎被烫坏了一层皮,她哭叫一声,丢了手里的杯子,热水就这玻璃渣散落了一地。
她就坐在那里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抽出纸巾擦拭手机,可手机进了水任凭她怎么擦都没有任何反应,最后哐当一声落在湿淋淋的地面,屏幕碎成几瓣,彻底没了念想。
她还在哭,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流不尽一般,脑袋里反反复复都是易泽然的名字,还有刚才苏青复述给她的话。
——“她是我易泽然认定的妻子,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找回来。”
她几乎能想象出他说出这句话的语气,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那种自信与气度,仿佛一伸手就能把她牢牢地攥在手心。
她爱惨了他这模样,如今,也怕极了他这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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