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春山几分钟翻完手上的材料,交还给才嘉。
“和我预想的一样,别看销售额高,但是一月期、两月期的借款偏多,负债率高,显然他们的项目已经捉襟见肘。他们会害怕资金链断裂,再敲打敲打,给他们压力,总有松口的时候。”
“好。”才嘉微笑着接过他手里的报告,又递给他一个u盘,“这是上个月的报表,莫总有空的话可以看一看。”
“好。”莫春山低声答了一个字,掩住唇,轻咳了声。
才嘉有些微担忧的表情:“您的感冒好些了吗?”
莫春山一向以冷面示人,从来都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工作场合必须头发一丝不乱,西装革履,现在浅蓝的睡衣,头发随意搭在额前,面色苍白,唇色也很浅淡。
恍然之间,竟有几分脆弱的模样。
“没事了,多些记挂。”他回了句,起身拿过茶几上的笔记本,开始浏览报表。
眼看莫春山开始分析数据,才嘉知情识趣地道别,回身掩了门。
才嘉一走,刚才一直窝在沙发里老老实实的孟千阳一跃而起。
“春哥,好难得见你生病,这一次遇到何莞尔就倒下了,还在发烧吗?”
三天前在c2标段遇到何莞尔,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就晕倒,之后送医,竟然是病毒性感冒引发心肌炎。
然后这个病毒太霸道,他家老板竟然也中了奖,当天晚上回来竟然开始发烧,凌晨打电话给他,声音半死不活地听起来马上断气,当时就让他通知家庭医生到公寓。
烧了整整两天,最高到40度,早上才退的烧。
不过别的不说,莫春山头上贴着退热贴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他差一点偷偷拍下来发给才嘉,还好理智告诉他这么做会被莫春山扣掉大半年奖金才堪堪忍住。
莫春山白了他一眼,问:“你上次去阜南的结果不怎么样,有没有想过其他途径?”
孟千阳愣了愣,下意识回答:“什么途径?”
“郑红州出身于农村,当年从小工干起,四十几年弄出一家上市公司,只可惜事业成功了,家里一团糟。他有三个儿子,两个染上毒和赌,一个天天在女人身上下功夫,他没个能传皇位的人,这辈子都不会甘心。”
“那又怎么样?他有了皇位继承人,老板你想要的不是更没指望?”
“来日方长。”莫春山淡淡一笑,“小狐狸,总比老狐狸好对付点。”
“哦~~”孟千阳拉长了声音,恍然大悟地说,“那你想对哪一个下手?”
“这不就是要你去做的事?”他回答,“把郑家三个儿子调查清楚了,我们再来说下一步的事。”
孟千阳满口答应,之后面露犹豫,满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想说什么?”莫春山早看出来他还有话要说。
孟千阳想了想,靠过来,凑近他的耳朵,说:“没有。”
莫春山不动声色,只是眼皮颤了颤:“什么?”
“何莞尔,”孟千阳看了眼他,手在左胸心脏的位置比了下,“她这里,没有伤口。”
莫春山坐着没动,孟千阳继续说:“她今天上午出的院,我问的之前给她换病员服的护士,别说心口,她身上就没有明显的刀伤痕迹。”
几分钟后,孟千阳掩门出去,离开前给莫春山倒了来了水,茶几上放好他该吃的药。
莫春山的注意力正集中在第三季度公司的财务报表上,大脑高速地运转,顺手抓起一把药放进口中,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下咽。
不料其中一颗卡在了喉咙上,被温水一冲药粒散开,药沫子就沾在那里,喝再多的水也冲不下苦味。
莫春山皱起眉头,等着那苦味过去。
良药苦口,可还真是苦到了心里。几分钟后,苦味才消散,他再一次看起了电脑,却不知道为何,没有了工作的心思。
不知为何心底的烦闷愈来愈盛,太阳穴也隐隐发疼。
他合上电脑,轻揉着眉心。
几米之外的门缝忽然翕开,布偶猫从门缝里钻进来,喵呜喵呜地叫着,小跑着过来,蹭着他的裤腿。
“小草。”莫春山唤着猫,声音格外温软。
只是听到自己的声音,心底不由得浮出另外一个影子。
他自嘲地一笑。
果然,这世上哪来的万一。
“我一定是最近太累了。”莫春山抱起猫,一边自言自语,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的曲陵江。
与此同时,庆州市南岸区的一隅,山城报业大楼。
何莞尔住了三天院,回报社上班的时候,正遇上最鸡飞狗跳的星期四。
好在她即使人事不省,手下也够给力,平时娇娇小小成天笑嘻嘻的小雷,据说三天只睡了四五个小时,替何莞尔把场子撑了起来,几篇稿子都改得像模像样的。
何莞尔看完手里的东西,皱着眉,抬着手刮了刮眼睛,又冲着满脸期待的小雷说:“知道这什么意思吗?”
小雷顶着对黑眼圈,还有点懵懂:“什么?”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她微笑,“很不错,我觉得我即使不回来这一期栏目也没问题。”
得了夸奖,小雷先是兴奋到满地乱跳,之后面色沉了沉,慢慢靠近她,眼里犹带疑虑:“老大,外面说你因为嫉妒,亲自下场勾引莫春山,结果勾引不成还惹恼了他,所以莫春山拒绝了聂芸的采访。”
她顿了顿,眼里有几分担心地说:“总编发了好大的脾气,我担心他找你麻烦。”
何莞尔抬了抬眼皮:“你信不信?”
小雷马上摇头:“我绝对不信的,我知道老大你不是那样的人。”
“那我是什么样的人?”何莞尔扬眉,微笑,“毕竟人家身家几十上百亿,我勾引一下当个玩物赚点卖肉钱,也是我在这里拼搏几十年也拿不到的。”
小雷马上挺起胸膛:“什么勾引男人?我的天,说你强抢民女我还信多一点。勾引男人?”
她再一次咬着牙念出这四个字,叉着腰义愤填膺:“我们家女王会勾引男人?明明是等着男人来跪舔好不好?”
何莞尔噗嗤一声笑,伸手悟了她的嘴:“好了好了,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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