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多解释。况且,一切的的确确都是他一个人的谋划——也包括了利用她——又有什么可解释?
若真只为胜负故,他也希望自己能够早点结束这场相较——可彼时,幻生蛊尚未解除;若是为知音故,他更希望能与她将这《神梦》合奏至完结——可此时,魔音蚀心已令他念力大损。秋葵大概永不会知道他适才所行之险——将幻生蛊悄悄自心脉引出,以“神梦”之音引来她的回应。在所有那些回应之中,他将可藉于消除蛊虫之力的音色让入身中——这一切,他做得不动声色却又如履薄冰。若不是那两下受击太重以至呛出那口血来,他或许还不必用断弦这样极端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之胜,可适才情形之下——除非断去她弦,又哪有第二种方式能令这在场数百人信服?
站在人前时,沈凤鸣已将唇角的血擦去。琴台之上,两粒浮于溅血的微小白色虫尸也早被他悄无声息地抹落,没有人看得出适才弦断之前,他也曾经历过蛊虫剥离的剧痛。只听关非故呵呵笑道:“佩服,佩服!教主,秋姑娘,‘泠音’一门之绝技,实令人叹为观止,却也——高深莫测!”
众人皆在附和,方取下耳中棉布的也交头接耳起来。沈凤鸣并不谦虚,拱拱手便算接下了这般赞扬,只有秋葵仍然背着身子,并未转过脸来。
“秋葵,你怎样?”君黎见沈凤鸣走开,近前些问她。她沉默不语的样子实是让他有点担心,秋葵却仍是没有回应,只这么坐在琴边,一动也不动。
“君黎哥,这样……就算他胜了?”单无意上前,忿忿不平。回头又看到娄千杉面色惨白的样子,他心中一惜,转头向台上喊道:“沈凤鸣,你怎么便这般厚颜无耻!明明是你败了,姑娘都已经收手,你却趁机伤她!”
李文仲闻言,一拍大腿向武陵侯道:“是啊风爷,——我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适才——分明是沈公子先受了伤,怎么一转眼间,却是秋姑娘的弦断了,莫非真如这位小兄弟所说……”
话虽是对风庆恺说的,却也无异于质问沈凤鸣。台上关盛哈哈一笑道:“这位英雄的意思——是对适才比试有所怀疑?”一顿,“看来兄台确实未曾弄得清适才发生了什么!”
李文仲方才确是堵了耳朵,并不清楚魔音的来去缘由,被他这样一说,倒有些面红,急道:“但我方才看得清清楚楚——他二人起初不分胜负,然后是沈公子先负了伤。秋姑娘善良心软,见沈公子负伤,自然停手,却不料沈公子却未领情,反而借机将秋姑娘琴弦断去了——小兄弟,你站得近,你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却是问回了单无意。无意一点头,便要应是,忽一转身见这满场豪杰的目光竟都落在自己身上,他毕竟也不能确定真相为何,不由得心头一紧张,“我……”
“不必说了。”始终沉默的秋葵忽然站起,语声冷冷却压过了场中私语纷纷。她回转头来,看了看单无意一眼,“多谢好意,不过——今日是我技不如人。”
她抱起琴来,再不看谁一眼,走去自己原本的位置坐了下来。
场中静了下来,就连沈凤鸣一时间也愣了愣。他从未想过秋葵肯轻易罢休——甚至会在一场争执之中为自己说话,忍不住走近,揖道:“谢过秋姑娘首肯了。”
“谢?”秋葵冷冷道,“我今日败给你,但你我之怨远未了结。纵然你今日成了云梦之主,我亦必在日后讨回我的公道。”
沈凤鸣一笑,“自是恭候。”便转回头来,向李文仲道:“这位兄台还有异议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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