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种苦涩的幸福;而反过来对于君黎,这又何尝不是种无奈的满足。
好在他还有刺刺。
此刻留在身边的无论是谁,或者都可以照顾他伤势渐愈,可刺刺却偏不是那个“无论是谁”——她连他心情的不好,都不会容许。
所以每到他沉闷下来,要渐渐想起些什么心事的时候,她便来扰他,要他陪着说些笑话,说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说更多些“有趣的往事”。他偶尔呵斥她的无聊烦人,可刺刺大概也是看准了他多半温吞吞推拒不得,就连那些呵斥,也笑嘻嘻不来当真。
他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当真。有时静夜回想,每日里竟已被她磨得那些往日的沉郁都没时间去想,那些悲观的恐惧竟都像来不及一一细辨,以至于这样临睡时的回想竟然也来不及泛起什么内容,不过片刻,往往就寐去了。
时日渐长,刺刺再是花样百出,也会有没什么笑话可讲的时候。君黎想来也乐得清静,就叫刺刺将他那背箱里还残剩下的经书拿那么一册出来,趁着这样难得的空隙,自己翻阅温习。可伤势还是沉重,有时他体力稍许不支要闭目躺着,刺刺便也像那日读信一般,将那书读给他听。
“道经真是难懂啊。”刺刺常常读得坑坑洼洼,一知半解,却也不以为苦,反以为乐;君黎倒是受益的。原本背着那么大一箱子书的时候没有好好读,现在被火烧得没剩几本了,反而好学起来了。
便有一日,刺刺一早神秘兮兮地揣着两册子书又来了君黎房间,见他坐起已经自在阅看,凑近了过去道:“又在看啦?”
君黎抬目看到她手里的册子。“那是什么?”
刺刺才在他床边坐下,笑吟吟道:“昨日里从你这里回去,夏伯母拉了我好是聊了会儿天。她听我说你这几日在看那些书,就很是恍然大悟的样子,给了我这两册东西,说送给你,要你学。”
“夏夫人啊……?”君黎轻声道。“嗯,她的道学造诣很高,想必我这一点道行,比她差得远了。”
他将那两册书拿过来,只见一个封面一色,没有标字,另一个封皮上却写着“八卦剑”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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