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驴车,黄狗阿汪跟着跳下,又道:“去吧,快去打探消息,晚间咱俩在客栈碰头。”
万宝全书道:“是,老爷,那小老儿这就走啦,你回客栈的路认识么?”
“走吧走吧,我又不是哑吧,路在嘴上,这点本事没有,还当啥捕快。”
“好喽。”万宝全书赶着驴车走了。
丁飘蓬杂在游客中,沿湖闲逛,良久,见前方路旁有株参天樟树,树荫下有座寺庙,绿荫中黄墙隐隐,琉璃飞甍在蓝天下熠熠生辉,大门口游客熙来攘往,嘈嘈囔囔,热闹非凡,丁飘蓬到了跟前,抬头一望,见门楣上悬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净慈寺。
门口除了游客与摆摊卖货的小贩,还夹杂着一些乞丐,丁飘蓬正要进寺看看,忽见寺庙内出来一伙人,均佩带刀剑,个个高大威猛,几名保镖在前开道,走在中间的正是龙长江,龙长江的左臂有伤,脖子上挂着绷带,左臂套在绷带上,一脸的懊恼晦气模样,众保镖簇拥着他,神情警觉,好似随时会有不测似的。
丁飘蓬忙让在一旁,心道:大约龙长江是来给济公和尚上香的,听说净寺的济公和尚十分灵验,不过,像这种恶棍,即便上高香也没用,济公和尚决计不会保佑你。
香兰客栈烟熏暗道这笔账,老子给你记着呢,当心点,说不定哪天,老子给你来个一剑穿心。
净寺门口早有豪车骏马伺候,龙长江一伙跳上车马,瞬间,走得无影无踪。
丁飘蓬望着龙长江一伙离去的车马尘头,颇为感慨,这时,听得身边有人道:“老板,可怜可怜见,俺一天没吃东西了,赏几个铜板,给碗饭吃。”
丁飘蓬回头一看,见是个麻脸老妇,头发花白,满脸麻子,衣衫褴褛,伸着只漆黑污秽的手,要钱花。
黄狗阿汪对着老妇,汪汪乱叫,不知叫些啥,寺门外人来客往,扰攘不休,丁飘蓬没往心里去。
对阿汪叱道:“去,噤声,一个叫花婆,稀奇个啥,好像没见过似的,多啦。”
阿汪悻悻然,摇尾走开了。
丁飘蓬对穷人,最为呵护,从怀里掏出一吊铜钱,递在老妇手中,老妇千恩万谢离去,一旁乞丐见状,蜂拥而上,将丁飘蓬围了个水泄不通,老板、大哥、大爷乱叫,伸着手,讨要银钱。
丁飘蓬嘻嘻一乐,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向空中一撒,众丐忙着捡拾争抢,丁飘蓬趁机拔腿就逃,净慈寺也不去了,专拣人少处飞奔,黄狗阿汪紧随其后,乞丐忙去追,哪里追得上,追了几步,就不追了。
西湖三面环山,群山苍翠,重峦叠嶂,丁飘蓬与阿汪,穿林越涧,奔上一座小山,山顶树影婆娑,清风飒飒,可鸟瞰西湖风光,湖上波光潋滟,舟楫悠悠,六桥三岛清晰可数,保俶塔耸蓝天,风光美不胜收,丁飘蓬坐在一块岩石上,心想,此刻若有小桃或欢欢相伴,优游湖山,人生夫复何求。
哎,可惜,我没那个命。
正想入非非之际,忽听得山林中隐隐传来人语声,丁飘蓬食指加唇,对阿汪“嘘”了一声,阿汪明白,是不要叫唤的意思,点点头,安静地伏在他身旁,一动不动。
一年来,阿汪已调教得颇通人性。
听声音,说话的人,是向山顶而来,丁飘蓬起身,与阿汪藏匿在附近灌木丛中。
说话的人,声音极轻,听不分明,一会儿,上来两个人,一个是老对手,阴山一窝狼的毒眼狼,面目狰狞,另一个,好像眼熟,好像陌生,是个身材魁梧的络腮胡,两人身佩单刀,来到山顶,在岩石上坐下,毒眼狼道:“老孙,真晦气,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
丁飘蓬心道:老孙是谁?
他忘不了铁云庵草堂里的那场殊死搏杀,其中有个怡亲王的保镖叫毒蜈蚣孙老二,体形与络腮胡相似,面相却不同,那个孙老二体形槐梧,长发披肩,满脸胡须,这个却是短发,络腮胡,听说孙老二精于易容,凡外出总要易容,世人不知其真面目,看来,这个老孙就是毒蜈蚣孙老二,想必已投入老妖狼门下。
行,今儿个,所有的账都得算算啦,料想,来个突袭,摆平两个有点难,撂倒一个有可能,上次,让你在京城铁云庵,从暗道地遁了,这回,你再地遁试试,没那好运气喽。
他想听听一窝狼在杭的消息,便强自按捺着胸头的杀气,没动手。
毒眼狼接着道:“如今葛姣姣成了香饽饽啦,水道在找她,咱们也在找她,却偏偏落在那个八字胡子手里,事后想想,那个八字胡子,定是手到病除南不倒无疑。”
孙老二道:“没错。昨夜,拆阅飞鸽传书,方才知道,南不倒女扮男装,留着八字胡,扮成驿站邮传信使,骑着黑骏马,闯关过卡,从南京星夜赶往杭州救夫,从时间上推算,八字胡正是易容后的南不倒。”
毒眼狼奇道:“啊,昆仑追风黑骏马?”
孙老二道:“看你神神叨叨的模样,一提起黑骏马,连眼神都变了。”
“变,变啥变?”
“变绿了。”
毒眼狼咬牙切齿道:“不,不会吧,就是那马,乱了老子的心,让柳三哥逃过一劫,为这事,头都差点掉了,连这点记性都没有,怎么在江湖上混!那马要再落在老子手里,老子一刀将马头剁了,信不信?”
孙老二笑道:“鬼才信,对一个马痴来说,爱马如命,痴情入骨,骨血交融,无药可救。这会儿你说的,不假,是真的,若真要遇上了,看着爱马,心就变了,别人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老子不信。”
毒眼狼尴尬一笑,道:“嘿嘿,老孙的话有道理,凭良心说,要遇上那马,小弟还真有些拿捏不定呢。咱哥儿俩好说,才随便说说,这话可不能让老大知道了,要不,小弟的脑袋真得掉。”
孙老二道:“放心吧,啥话该说,啥话不该说,这个分寸,老孙有数。”
丁飘蓬听了毒眼狼的话,一头雾水,三哥怎么啦?黑骏马怎么啦?不管怎么啦,听他俩的话,反正三哥现在没事啦,没事就好,管那么多干啥。
毒眼狼接着道:“这回,在杭州南庄兜,让姓南的秧子捡了个便宜。估计,葛姣姣已被杀了,老孙,咱们回南京吧。”
“怎么向老大回话?”
“就说葛姣姣被咱俩杀了。”
“不行,万一葛
-->>(第3/6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