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去窑子嫖妓,也要结伴而行,而且,他俩都喜欢那种类型的女人,玩得兴起时,竹叶青会嘴里叼着的,叫妈妈,毒眼狼不叫妈妈,叫阿姨,不知他俩得的是哪一路毛病,有时,还互换着玩儿,口味特重。
今儿,他俩守候在丰饶镇口的官道旁,两人的眼睛加起来也只有两只,却死死盯着官道上经过的每一个人,每一辆车,直盯得两人两眼,眼花缭乱,也没等来柳三哥。
毒眼狼戴着顶草帽,帽檐儿压得低低的,坐在车座上,道:“也许,柳三哥没走这条道。”
竹叶青坐在马车内,将车窗移开条缝,道:“老六,咋能那样说呢,每个卡子上的弟兄,都该抱着柳三哥是冲着自己来的才行,才不会让他溜了。否则,十有八九会让这小子蒙混过关了,这小子贼奸啊,除了武功出奇的好之外,啥损招都想得出来,还会装死呢,在铁云庵,老子就栽在他这一招上,当初,老子只要小心一点点,姓柳的早就死翘翘了。今儿,咱兄弟俩,也不用在这条道上干等了。”
毒眼狼道:“要是柳三哥真来了,就凭咱们几个,冲上去,也是送死啊。”
竹叶青道:“老六,你这话差矣,有我呢,老子冷丁给他一箭,料他也躲不过去。”
“要躲过去了呢?”
“你怎么就长他人志气,灭自家人威风呢,我真不懂了,你要怕,当初就别来。”
“老子怕?嘿嘿,老子还真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的了,跟柳三哥又不是没交过手,他妈的,每次,都差一点儿把命丢了,就是命丢了,老子也不怕,啥叫亡命之徒,像老子那样的,才够格!命丢了事小,完不成大哥交办的任务,事大。”
“那按你说,咋办?”竹叶青道。
“大哥交待,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别露面,暗中跟踪,飞鸽传书,向老大报信儿。”
“依你的意思,还是不要放冷箭?”
“你不是说,自从没了右手食指,射箭已不能百发百中了?”
“百发九十几中,还是有的。”
“那不行,让柳三哥发觉了,脾气一上来了,把咱们几个杀了,事小,让柳三哥溜了,事儿就大啦,南京老大啥都不知道了,这跟放了柳三哥,没啥大的区别。大哥说,咱们要斗智,不斗勇。”
“哎,理是这个理,不知怎么的,见了柳三哥,老子的手,就痒痒。”竹叶青瞧着食指根的疤瘌,道:“老子真咽不下这口气,柳三哥的镖,射瞎了老子的左眼,还好说,最可恨的是,竟将老子的右手食指,还齐根儿切断了。”
“再痒也不能扣扳机,免得误了大事。”
竹叶青叹道:“想不到老六还粗中有细啊。”
毒眼狼嘿嘿一乐,道:“这几年,在江湖上不是白混的,江湖教的。”
接着,又正色道:“竹兄,你以为老子脾气好,就咽得下这口气啦?错,最咽不下这口气的人,是兄弟我!知道不,老子有好几次,都差一点儿,死在他剑下,要是没有弟兄们舍命相救,老子早就去坟窟里,听蛐蛐儿了。”
竹叶青道:“咱不听蛐蛐儿,听老六的,要智斗,不要武斗。”
毒眼狼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要武斗斗得过他,咱们就不智斗了。”
竹叶青苦笑道:“这倒是一句实在话。”
俩人说归说,眼睛却没闲着,始终盯着官道两旁的车马行人。
还是毒眼狼眼尖,呐呐道:“来了,还真来了。”
竹叶青穷尽目力,向前张望,问:“谁来了?是柳三哥,还是帮主?”
“柳三哥。”
“别闹,在哪儿?我怎么没见着?我的眼力向来极好,怎么没见着?”
“我没见着柳三哥,见着了他的马,还有马车。”
官道上除了牛车、驴车、牛车、独轮车、人力大板车外,最多的是马车,这马,怎么分得清呀。
“马?你能认出他的马?”竹叶青根本就不信这个邪。
“当然,不仅能认出他的马,我能认出每一匹见过的马。”
竹叶青死也不信,道:“吹,你就吹吧,马都长得一个样,除了毛色大小不同外,所有的马脸,都是长脸,你还能分出个甲乙丙丁来?”
毒眼狼眼睛盯着前方长长的车队,道:“我还就是根据马脸来区分的,就像人脸一样,每一张马脸,在我眼里,长得都不一样,太好认了。否则,别人也不会叫我‘马痴’了。”
竹叶青再怎么看,也没看出柳三哥的马来,他道:“老子怎么就认不出来呢,咋整的。”
毒眼狼道:“你是马盲,当然认不出。”
竹叶青问:“也是。对马,老子只知道骑,其它,啥也不知道。喂,老六,车座上谁在赶车?是他徒儿?是他老婆?还是他自己?”
“车座上的篷布遮挡着,篷布下躺着一个人,看不清是谁。”
“堵车堵得动不了,睡着了,也正常。”
正聊着,扑喇喇,空中又飞下一尾信鸽来,停在他们的马车上,毒眼狼抓住信鸽,取下信鸽脚上的竹筒,信鸽飞走了,他从竹筒中抠出纸条,看了一遍,哈哈狂笑,将纸条递给竹叶青,竹叶青问:“笑啥?有啥好笑的?”
毒眼狼道:“你看,看了就明白啦。”
竹叶青接过纸条细看,纸条上写道:
叶青、老六:据密报,柳三哥已被水道好手用迷药迷翻,今倒在车座上,神智不清,马儿拉着他跑了,极有可能经过丰饶镇,务必仔细盘查,见着后,即刻做翻,取下首级,到本帮主处报功,以免夜长梦多,本帮主定有重奖。欢哥嘱。
毒眼狼跳下马车,道:“竹兄,咱们别等了,挤到姓柳的跟前去,一刀宰了他。”
竹叶青将纸条撕碎,呑下肚去,道:“会不会姓柳的又装死喔?”
“老大说迷药迷翻了,错不了。”
“姓柳的太会装死了,上次,老子就着了他道儿,掉了一根‘仙指’,这次要再着了他道儿,可能连吃饭的家伙都得丢了。”
毒眼狼笑道:“你是一朝被蛇咬,终生怕井绳啊。要不,我去,你在这儿等着。”
“那怎么行,咱兄弟俩是啥关系,要真出了事,我苟且活了下来,不被大伙儿骂死,也会被吐沐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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