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脸曹操道:“可惜,你会死在他的前头。据说,阎罗王是先注死,后注生的。人还没生的时候,阎罗王就把他的死注定了。命里注定的事,谁也跑不掉。”
金蝉子道:“少罗嗦,来个痛快的。”
白脸曹操道:“别忙,我问你,跟你在一起的,除了袁金锁,还有谁?”
金蝉子笑道:“老子不告诉你。”
白脸曹操冷笑一声,道:“不告诉我?!哈哈,嘴硬,你会死得很痛苦,知道不!到时候,不仅会把所知道的一切,统统倒出来,还会苦苦央求我,快快杀了自己呢,没人能扛得住酷刑,老子见得多了。”
金蝉子冷冷道:“我想,扛得住的人也许会有。”
白脸曹操又道:“我问你,你跟踪的算命先生是谁?你为什么要跟踪他?”
金蝉子道:“我盯他已不是一天两天了,想弄点钱花花。”
“一个穷算命的,能有几个钱!”
“算命先生是没钱,可他跟钱庄的大管家是亲戚,大管家的油水不会小。”
白脸曹操道:“一个一心想报仇雪恨的人,还会去抢钱?鬼才信。”
金蝉子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钱,报仇会容易得多。”
白脸曹操想想也是,道:“姓尤的,少罗嗦,你除了跟袁金锁混在一起,还跟谁在一起鬼混?乖乖地把知道的都给老子吐出来。”
金蝉子道:“我怕说出来,吓着了二位。”
“还要嘴硬,说!”白脸曹操将手中的连弩举起来,对准金蝉子的脸,气得口喷白沫。
白脸曹操是使剑的好手,这些天,他见竹叶青的连弩好使,就向他请教了几手,也玩起连弩来了,可他背上依旧插着长剑。
金蝉子缓缓道:“跟我在一起的还有柳三哥。”
“什么?柳三哥?”
白脸曹操与竹叶青对望了一眼,道:“柳三哥?他,他在哪儿?他也到北京了?”
突然,在白脸曹操与竹叶青的背后,有人笑道:“晚生在此恭候二位多时。”
白脸曹操与竹叶青头皮发炸,大惊失色,“柳三哥”的快剑,不会给他俩转身的机会,只要他俩稍有异动,两颗人头,就会骨碌碌在地上打转了。
竹叶青的反应够快,弩机一斜,对准桌上的油灯,扣动扳机,咻,灯头切落,灯火熄灭,室内一片漆黑,紧接着,弩机一抬,食指疾扣扳机,向原先站着的金蝉子的方位射去,可惜,金蝉子已不见,咻,毒箭射空,啪,击在墙上,咕咚,掉落地上,竹叶青吃了一惊,他射出的每一枝毒箭,从未落过空,今儿是个破天荒啊,正在愣怔,只觉着一股劲风袭向脚脖子,忙腾身而起,总算避过了一记暗算。原来,灯刚熄灭,金蝉子见机会来了,随即一个顺山倒,仰天倒下,顺势脚下狠狠向竹叶青扫去,不料却扫了一个空;与此同时,白脸曹操也反击了,他将右手的弩机向身后的“柳三哥”猛地掷出,他明白,“柳三哥”是掷不中的,若能掷中,来人就不是“柳三哥”,他的目的是赢得逃跑的时间,哪怕只有一瞬之间的时机呢,也许,就有了生路,同时,左掌疾地向窗口拍出,哗啦啦,一声暴响,将窗户击得粉渣末碎,脚尖一点,从窗口穿出,投掷、挥掌、起脚,俱各在刹那间完成,他对自己的反应满意之极,若要从来一遍,也许就再也不能完成得如这次一般迅捷圆润,恰到好处了,正在自鸣得意之际,忽觉肩头一凉,原来,肩头已吃了丁飘蓬一飞镖,幸好衣服穿得厚了些,嗤溜溜,飞镖穿透衣服,贴着肌肤擦过,却未受伤;黑暗里,竹叶青依稀见白脸曹操夺窗而逃,不敢恋战,急忙从窗口倒纵出去,身在空中,捧着弩机,扣动扳机,将余下的十一枚毒箭,对着窗户,尽皆射出,咻咻咻,夜空中发出一连串箭头破空之声,如毒蛇吐信一般,着实有些慑魂夺魄,噼哩啪啦,有些射进窗内,有些钉在窗棂上,有些落在窗下。
丁飘蓬对竹叶青的连弩十三箭颇为忌惮,早防着此招,一把拉住金蝉子,闪在窗后,方保得毫发无损。
丁飘蓬招呼道:“二位好走,剩下的账,咱们隔日再算。”
竹叶青道:“好说好说。”
白脸曹操道:“竹兄,快走吧,再不走,怕要走不脱了。”
二人吸口气,脚下发力,飞檐走壁,向亲王府飞掠。金蝉子点上灯,抱拳一揖,道:“多谢丁大侠救命之恩。”
丁飘蓬奇道:“咦,你怎么知道我姓丁?”
金蝉子道:“在宝泉茶馆,在下听算命先生李铁嘴说的,他虽未点破大侠的姓名,可说的全是大侠的旧事呀,见大侠惊愕之极,也未否认,便知大侠就是飞天侠盗了。”
丁飘蓬想想也是,问:“你叫啥?”
金蝉子道:“我叫金蝉子,又名尤一天。”
丁飘蓬问:“为什么要跟踪李铁嘴?”
金蝉子道:“在下怀疑李铁嘴是捕快扮的,想查个究竟。”
丁飘蓬问:“结果如何?”
金蝉子道:“果不其然,李铁嘴是捕快扮的。”
“不会搞错吧。”
金蝉子道:“错不了,而且,在下还知道,李铁嘴十有八九是绍兴师爷余文章所扮,正是丁大侠要找的那个仇家。”
丁飘蓬道:“你会不会搞错哟!”
话刚一出口,便觉金蝉子的话有道理,李铁嘴怎能对老子的事,如此熟悉,莫非真是算出来!不大像。如今,越想越像李铁嘴就是余文章,不过,他的北京官话说得真溜,连一点南方口音都听不出,真绝了。唉,该不会错过了一个报仇的良机呀?!好,姓余的王八蛋,竟敢当面唬弄老子,你跑得了今天,跑不了明天,赶明儿,我到宝泉茶馆找你去!转念一想,这小子贼精,要真是余文章,估计,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宝泉茶馆喽。
金蝉子道:“错不了,丁大侠,此地不是说话处,咱们得赶紧走人了。”
金蝉子从墙角起出了埋藏的金银细软,收入怀中,道:“在下另有一处藏身之地,到那儿,再将钱庄窃听到的一切,从容禀报。”
狡兔三窟,以防万一。前不久,金蝉子在城东的喜鹊胡同买了一处宅子,宅子陈旧简陋,却也清静。
深夜里,他俩穿窗而出,向喜鹊胡同38号飞掠。巫山潜龙巫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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