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当瘦猴接到猫头鹰胡大发的指令,说灯儿胡同三十三号是汤老九的接头窝点时,由不得心头一喜,他带着两名弟兄,赶到三十三号,敲开院门,出来的是一个上了岁数的门子,经过询问,才知道这四合院十天前已卖给了一个茶商,原先的房东是个络腮胡子,收了房款后,已回陕西老家去了。
这无异于给瘦猴当头泼了一盆凉水,正在瘦猴心灰意冷的当儿,突然,捕快来报,钱胖子扮成女人,向城西跑了,这小子真该死,拦下的马车,竟然是扮成车夫的暗探的马车,没个跑,后面有两辆马车,一辆驴车,轮番跟着呢。
就这么着,瘦猴与吴春明也出动了,最后,跟踪到了天坛龙桥大集的打铁铺子,见钱胖子进了铺子,好一阵子不出来,瘦猴觉得不妙了,带领十余名捕快,冲了进去。
他对铺子内的几个伙计一亮腰牌,喝道:“捕快,不准动,都给老子抱头蹲下。”
紫脸大汉骂道:“蹲你娘个鸟,老子不吃这一套。”
随手抡起铁锤,向瘦猴掷了过去,瘦猴一闪身,嗖,铁锤贴着耳边飞了出去,咣当一声,击在门板上,门板砸得粉碎,吴春明拔刀,向大汉砍去,大汉捡起一根铁棍,撩开刀头,青龙抬头,棍头向吴春明额头点来,棍风呼啸,招式娴熟,看来手头颇为了得,吴春明只得后退三步;拉风箱的小伙子,一弯腰,右手操起一把杀猪刀,左手抓起一只铁锅盖,也与捕快动起手来,砍杀凶悍,显见得是个不要命的狠角,众捕快仗着人多,一拥而上,一时打铁铺内,厮杀声四起,却将柜台内的络腮胡子冷落了。
络腮胡子早有应急准备,捞起柜台下一个装满火油的瓶子,对准打铁炉子掷了过去,轰隆一声,火油爆炸,烈焰飞窜,有烧着捕快的,也有窜上天花板的,接着又顺手掷出一个火油瓶子,刹时,打铁铺子火光冲天而起,烈焰腾腾,浓烟滚滚,嘶叫声、叱喝声、奔跑声乱作一团。
打铁铺子本就处在龙桥大集的中心位置,人如潮涌,此时,更是乱上加乱,离得近的,怕吃着误伤,往外跑,离得远的,见此处火烧了,想看个热闹,往里挤,一时人潮汹汹,乱成了一锅粥。
络腮胡子袁金锁趁乱,借着烟火缭绕,内外俱乱之际,便头一低,从柜台后溜了出去,众捕快只顾对付紫脸大汉与小伙子,几乎无人顾及袁金锁,也不知火油瓶子是谁扔的,纷纷闪避自保,一时手忙脚乱。
尽管变乱突起,可有个人却处乱不惊,心如止水,这个人就是瘦猴。从冲进打铁铺起,他就将铺子里的三人尽收眼底,要想从他眼里蒙混过去,不是件容易的事。
见袁金锁弯腰溜了,瘦猴即刻带上两个擅长跟踪的捕快,跟了上去,今儿,龙桥大集人山人海,再加上集市中心突遭火灾,四处全是拥挤奔走的人群,能不能跟上络腮胡子,他心里真没底,可这两个捕快,论跟踪,绝对是一把好手,他交待两位:跟上这小子,别惊动他,找到络腮胡子的落脚点,回头向我禀报。
两名捕快点点头,跟了上去,霎时,没入人海,不见踪迹。
瘦猴挤了一阵子,既见不着自己的手下,也见不着络腮胡子了,便索性掉头回打铁铺子了。
紫脸大汉见捕快人多势众,打铁铺子随时有倒塌的危险,一味硬撑断乎不行,便对小伙子喊道:“兄弟,扯呼。”
于是,两人便一头钻入铺子后的甬道,边跑边喊:“老大,快跑啊,不好啦,捕快来啦。”
他俩跑到后院,便掠过围墙,逃之夭夭了,等吴春明带着众捕快冲到后院,早就不见了人踪。
众人赶来救火,不一会儿,把打铁铺子的大火扑灭了。
众捕快扫兴而归,回到捕快总堂,吴春明对瘦猴道:“猴哥,其实咱们见钱胖子进了打铁铺,不动手多好,此后,派人盯着这个窝点,见着汤老九再抓,就稳当多了。”
瘦猴道:“你想过没有,汤老九见了钱胖子,必定问,你是怎么来的,钱胖子说,我是趁捕快一不留神逃出来的,汤老九必定心中生疑,怀疑他被捕快盯上了,也许,当即就会人间蒸发,从此,再也不会在打铁铺出现了。”
吴春明想想也是,汤老九那么好对付的。
瘦猴道:“春明,刚才注意到没有,打铁铺柜台后有个络腮胡子?”
吴春明道:“对呀,是有一个呀,人呢?后来一乱,人怎么不见啦?”
瘦猴道:“他可是个狠角,火油瓶就是他掷的,趁着爆炸火起,浓烟滚滚,溜之大吉了,我派了两个跟踪好手盯上他了,要想摆脱他俩的跟踪,有点儿难。”
吴春明道:“龙桥大集,人山人海,跟踪可不易啊。”
瘦猴道:“不过,能甩脱那两位捕快跟踪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正说着,一名跟踪络腮胡子的捕快回来了,道:“猴哥,络腮胡子的新窝找着啦,我让老六在附近盯着呢。”
瘦猴问:“络腮胡子觉察到了没有?”
“咱哥儿俩办事,你还信不过!事儿办得人不知,鬼不觉,络腮胡子蒙在鼓里呢。”
“好,继续盯着,不可惊动他。”
接着,瘦猴暗中增派人手,轮班蹲坑守候。
络腮胡子在龙桥大集人丛中兜了几个圈子,没有发觉盯梢的探子,然后,才跳上一辆马车向城西去了,途中又换了两趟车,最后,在城北的鼓楼大街下了车,他转身进入一个胡同,又突然回身出了胡同,确认身后没有盯梢的探子,才又拐入一条繁忙狭窄的小街,这条街叫北门斜街,街上人来人往,颇为热闹,店铺林立,五行八作,店招飘摇,到处是摊贩与逛街的行人,充斥着小贩不绝如缕的叫卖声。
络腮胡子闪进一个裁缝铺子,店铺不大,分上下两层,口气却不小,门匾上写着“衣被天下”四个大字,可惜黑漆牌匾灰尘密布,漆色斑驳,四个大字,只是依稀可辨,他撩开棉帘,进入店铺,便见柜台上摆放着各式布匹,两壁的衣架上悬挂着林林总总的衣裤,柜台后有楼梯通向二楼。
裁缝铺子的老板姓杨,是个中年男子,长得精瘦,背微驼,一双眼睛却黑亮有神,他坐在柜台后,手里忙活着针线,旁边有个少年,跟他长得十分想象,一望而知是他儿子,长得比他还瘦,背也有些驼,正操着剪刀,裁剪衣服,老板娘胖乎乎的,管自在绣花,杨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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