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猛赚一票了。
岂料这个老先生特别爽快,道:“成交。”
柱子肠子都悔青了,刚才,自己要报个二百两,料想这生意也能做成了,再要改口,却改不过来了。
余文章掏出一锭五两纹银,塞在柱子怀里,道:“这是定金,余下的银子,事成之后,一并付清。”
柱子道:“要是找不到咋办呀?”
“怕啥呀小伙子,找不到,银子不用还了,你就留着花吧。”
柱子从头到脚打量着这个老先生,心道:看来,人真不可貌相啊,又碰上了个装穷的土财主,比金爷还阔气,他问:
“先生贵姓?”
余文章道:“免贵姓章,立早章。”
柱子道:“章先生,章爷,谢啦,一有消息,我马上告诉爷。”
五天过去了,可柱子却再也灵不到西城汤老九的消息了,章先生天天来茶馆喝茶,也不问人找着了没有,章先生越不问,柱子越不好意思,他为章先生的茶杯续完水,就尴尬笑笑,离开了。
柱子寻思这么等下去,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找到西城汤老九啊。
上次,他告诉那个黑瘦的小老头金爷,西城汤老九可能去的一个地址:西直门灯儿胡同三十三号。
十天后,金爷来茶馆喝茶,笑着将沉甸甸的一封五十两纹银,塞进他怀里。
平时,金爷的脸绷得铁紧,看起来有点吓人,哪怕说书的把满堂客人全说乐了,也不见他脸上有个笑影,可那天金爷笑了,满脸的皱纹舒展开来,额上深深的抬头纹也不见了,想不到他的笑容竟异常灿烂,显得既可亲又可爱,柱子真想上前亲他两口,临走时,金爷只说了两个字:“谢啦。”说完,拍拍柱子的肩头,走了,从此,再没来过宝泉茶馆。
吓,真是个讲信用的人啊,如今,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讲信用的人不大有了,能赖则赖,要真赖不过去,那就耍无赖,还是个老赖。
看来,金爷根据我告诉他的地址,找到了汤老九。
西直门灯儿胡同三十三号,就一个地址,我赚了五十两银子,脑袋真不开窍,只要汤老九的那个联络人没搬家,我再把这个地址卖给章爷,说不定,还能赚个一百两银子呢,要是联络人搬家了,找不到汤老九,就算这笔生意泡汤了,也没啥大不了的呀,一念及此,他就兴冲冲地提着茶壶,向章爷的茶座走去。
章爷见他走来,道:“有消息了?”
“咦,你怎么知道?”
章爷道:“看你高兴的样子,估摸着有消息了。”
“章爷,啥都逃不过你的法眼啊。”
“哈哈,碰巧猜的,啥法眼不法眼呀。”
柱子俯身,悄悄道:“刚才,小的在楼上包厢伺候,听到两个生意人在聊天,偶而听到,他俩也在谈汤老九,……”
于是,柱子把十五天前听到地址的事,说成了刚才听到的,然后,将“西直门灯儿胡同三十三号”告诉了章爷。
章爷道:“老朽去核实一下,若找到了汤老九,还有九十五两银子,断乎少不了你。”
柱子点头哈腰道:“爷,不忙不忙,好说好说。”
柱子提着茶壶要走,章爷把他喊住了,道:“慢,小伙子,这地址我可买下了,若是再有人来找汤老九,你可不能提地址的事了。”
柱子道:“这个自然。”
章爷脸色一板,道:“若是提了,老夫就不客气了,老夫写一张两指宽的纸条,就能把你送进班房了,信不信?!”
柱子打了个寒噤,心里直打鼓,看来,章爷有些来头啊,弄不好是吃衙门饭的,以后,还是敬而远之为妙,忙道:“信,信信,章爷就放心吧,柱子哪敢啊。”
当晚,绍兴师爷余文章将地址告诉了乔万全,乔万全派管家将地址通给了猫头鹰胡大发。
胡大发将瘦猴找来,命其暗中密切关注西直门灯儿胡同三十三号,找到西城汤老九,把他带来,向他索要买凶杀柳的相关情报。夜晚,北京天坛粉厂胡同三百五十六号四合院内北屋,钱胖子与郎七正在喝酒,桌上杯盘狼藉,两人都有了几分醉意。
郎七道:“钱兄,算咱俩有缘分,有事尽管吱声,小弟水里火里,甘愿为钱兄卖命。”
钱胖子冷哼一声,道:“老哥可不敢当呀,你是捕头,我是嫌犯,咱可不敢跟你称兄道弟哟。”
郎七给钱胖子斟上酒,道:“钱兄见外啦,只要钱兄不跑,钱兄想干啥都行。”
钱胖子道:“此话当真?”
“当真。”
“我要出去一趟,你别跟着,行吗?”
郎七道:“只要钱兄答应不跑,你爱去哪去哪。”
钱胖子道:“我想去妓院,怎样?”
郎七笑道:“行呀,钱兄总不能把兄弟撂下,自个儿吃独食吧,相帮携带携带兄弟,也去尝尝腥。”
钱胖子道:“是不是,说到底,你是来监视我的。”
郎七道:“理是这么个理,可我总觉得,钱兄是无辜的,对钱兄大可不必盯得这么紧,给我这个差使,其实是个美差,看,每天啥事儿也没有,成天吃吃喝喝,尽花钱兄的银子,世上哪有这等美事。要换了几年前,小弟要想高攀钱兄,钱兄连看都不会看一眼,门儿都没有。谁都知道怡亲王府,有两个亲王最得宠的心腹,一个是铁血忠勇管统丁,分管亲王府所有内务;另一个,就是心腹特使钱富汉,分管亲王府外所有的外务。钱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钱有势有背景,谁惹得起呀,对不对。”
钱胖子道:“郎七,你只说对了光鲜的一面,却不知道光鲜的背后,有多黑多脏,更不知道,怡亲王有多难伺候,一个不当心,他便起了疑心,动了杀机,末了,老兄我,成了被追杀的目标,幸亏遇上了柳三哥,才活到了今天。”
郎七问:“怡亲王为啥要杀你?”
钱胖子把手一摊,编道:“大概老兄我知道的事太多了吧,我还真搞不清,老狐狸为何要杀我呢。”
郎七当然不信,道:“我就不信,象你这样的亲信,连怡亲王买凶杀柳的事,连一点儿都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呀,真没听说过,在亲王府你要谈论此事,那是活得不耐烦了,想找死啊,要知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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