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这个男人总是如此,他想做什么便永远不顾别人的想法。
霍聿深沉默了片刻,他一言不的拿起酒精棉擦了擦她脚底的碎玻璃,只有一块扎进去了,还不算深,清理干净消毒之后就没事了。
我没想过我们能回到从前,可是没有人规定我不能重新追你。
外面的雨声嘈杂,不免让人觉得心烦,而他这句话一出来,更让她觉得心烦意乱。
她又听见他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只是我之前的人生过得比较顺,也不懂什么追女人的手段,你可能需要担待点。
看看,这种话都能让他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温浅往后缩了缩,道:霍聿深,你不要把对霍如愿的愧疚转嫁到我身上,我不需要。
我对霍如愿是愧疚,但是温浅,我爱你。
窗外雷声沉闷,他的声音却有一种独特的平和,他说:四年前我知道我总归会留不住你,可我不管,能留一天算是一天,甚至我在想着下一次要去什么地方找你。可我接受不了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了,第一年我疯了一样的找你,谁都说你或许是死了,可我不信,我宁愿相信你和顾庭东私奔了,也不愿认定你是死了。
那次在墓园的监控里看到她和顾庭东的身影,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死灰复燃了。
他又说:后来我看了你,当时我在想只要你还活着,哪怕你已经嫁给了顾庭东,我都要把你抢回来。
这是他的逻辑思维。
她记得他的好,记得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却也忘不了他这个人,一直都是她要不起的。
霍聿深,我曾经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服我自己把一颗心捧到你手边,你拿起了,却又狠狠的砸碎了。我用了四年时间把它拼好,你觉得我会不会有勇气再给你一次?
她的声音染上了哽咽,为什么觉得痛,还不是因为陷得深了
那我就等,时间还长,我有很多个四年。
等你什么时候愿意,那就是什么时候。
这一场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天明,看似寻常却又悄然无声改变了很多
第二年春天,温浅一觉醒来现自己的眼睛可以看见了,她看着枕边男人的侧脸低笑。
霍聿深睁眼就看到她看着自己傻笑,反应了几秒钟之后面上露出惊喜之色。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看见了?
她点了点头,男人比她更为激动,抱着她亲了又亲。
果然上天还是眷顾着她,也眷顾着他。
他紧拥着她的身子,这一刻心里的空缺好似全部被填满,在她耳边低低地问:那我们给小六添个妹妹可好?
一年后,温浅和6远珩一同去了墓园。
还未走近,她便看到了墓前站着的那个身影,女人穿着黑色的丝绒裙子,浑身透着一股子矜贵冷艳。
那个高贵依旧霍家大小姐,只是她和霍聿深的关系
温浅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身旁的舅舅。
霍明妩转身见到他们两人,面上丝毫不见尴尬,就和她这个人一样,明艳张扬,我行我素。
有时间回来坐坐,家里冷清得很。这句话是对温浅说的。
只此一言,再无其他。
言罢,霍明妩转身离去,只给人余下一个清寒的背影。
温浅看到了母亲墓前的那束花,是她生前最喜欢的百合。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感觉很奇怪,祭拜完母亲,下山的时候,温浅忽然低声笑问:舅舅,虽然你说那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但我今天突然很好奇,真的像清姨告诉我的那样,你和妈妈还有长姐是三角恋的关系?
6远珩被提前了半年释放,他到了这个年纪,对一些过往自然是看淡了。
你想听听?
有一点儿想
这么算起来,霍明妩算是她的婆婆,而她舅舅
这家里的辈分关系还真是有点乱。
当然,傲娇如霍聿深这个性格,他是一定不会认的。
浅浅,你可知道得不到的东西往往会被认作是最好的,我是如此,霍子舒也是如此,我和她性格不合。
那您爱的是妈妈吗?温浅小声嘀咕了一声。
也许是吧,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习惯性了对她好。
温浅知道妈妈的性格就像枕边月光,而霍明妩,是五月烈阳,完全是性格迥异的两个人。
您那时候想带着妈妈走,只是单纯觉得妈妈过得不好吧?
你今天怎么对以前的事情这么感兴趣?6远珩的眉眼是淡淡的,说这话的时候亦是稀松平常的语气。
有感而呀,其实长姐是个很表里不一的人,她那么不喜欢我,当初我和霍聿深结婚,她到最后一刻才到婚礼现场,最后让人带了个镯子给我。回去之后霍聿深告诉我,那是她祖母送给她的成年礼物,在她手上戴了近三十年。
6远珩的视线落在很远的远处,眸子里也不知蕴藏着什么情绪。
良久,他淡淡道:她这样的人,活得太累了。
温浅或许有些不死心,所谓八卦就是要问到底,您当时不愿意接受她,是不是因为觉得小门小户的6家攀不上霍家的高门大户?我听说,您以前是她的家庭教师
在很久远之前,是6老爷子还在世之时,瑜苑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那个年轻的女人明媚张扬,带着满身的骄傲直言说要给老爷子做儿媳。
老爷子笑言道:自古以来都是男方下聘礼,霍小姐这倒是反一反?
如果您同意,我也可以让霍家来定这门亲。
这话一出,老爷子乐了,就连在场的佣人也都笑了,这是哪家的小姐还真是大气性。
从外面匆匆进来一个男子,眉眼清越俊朗,透着一股子书卷气息,看面相就是个好脾气的男人。
他一进来就紧握着女子的手,满目愠色,霍子舒,你还真是不知矜持为何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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