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闹剧仅仅持续了半天,最终岐王还是前往了沧州封地,而那名奶妈则被一纸诏书赐死,并处以极刑。
世人皆以为这是丞相李居承为了杀鸡儆猴,向那些老人示威来展示自己的铁血手腕,威逼诱导圣上下的旨意,但只有陈茂川自己知道,这封诏书来自他的哥哥,而且也是他亲手将赐白绫一根改为了杖死于祖庙之前,那个刚满十岁的年幼皇帝,不知下笔时手是否在颤抖,却能够在第二日恍如无事般与自己的兄弟掉别,甚至没有流下一滴泪水。
晃过神来,发现苏问此刻正看着自己,那双清亮透彻的眸子还是一如之前那般不染尘埃,没有恐惧,没有无措。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苏问率先问道,尽管气息还很虚弱,但语气很重,反而有些不像发问,更像想是在怨责。
陈茂川没有隐瞒,从怀中摸出一枚玉印,成色绝品,比起他腰间的那枚乳玉还要高出三四等,玉雕瑞兽,虽是死物却透着一股百兽之长的威风凛凛,一看便知出自大家之手。
苏问没有关心那玉如何,那瑞兽又如何,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印底下铁画银钩,力透金石的四枚刻字,“岐王宝章。”
脑中顿时一阵嗡鸣声,脸颊上复杂的神色还未变化就已经僵硬在了一处,一旁的七贵只是失神的摇头,没人看不懂这印章代表什么,只是天底下那里有这么多的巧合,偏偏自己十五年不出门,竟然被一位王爷震碎的家门,更加无言的还有那比笑话都不如的谎话,不论是当时还是现在都无比的好笑,可谁又敢笑出声。
苏问深吸了口气,微微抖动着脸颊看着对方,这一次轮到他要从那双星辰般的眸子之中看出些东西,只可惜那双眼睛里面的东西太多,多到没人能分清那些是真,哪些是假,于是他咳嗽了一声,似乎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
想通了为什么对方追到城门下的一席话,为什么一上官道就被人拦路,为什么有杀手来到这里,而对方为什么也会在这里,想清楚了这些,但问题终究还是要问,尽管很蠢,但很重要。
“我是否可以大胆猜测一下,你是岐王?”
陈茂川不喜不怒,没有因为对方的失态而得意,也没有因为脑后仍然带的微弱痛感而恼怒,反倒是有些迷惑,迷惑于那张变化的面孔上,那双依旧静如潭水的眸子,于是他也咳嗽了一声,说道:
“我可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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