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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珑.无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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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如有一分可能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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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舱房,穆澜没有看到无涯。她没来由地松了口气。也许无涯此时也与她是同样的心情,都不知见着对方该说什么。

    因是无涯的离开,秦刚和随行的林御医也放松了几分,站在甲板上闲聊。

    不到三十岁的林御医在太医院里算是极年轻的一辈了。连方太医都没能在太医院混出头,更甭说从年龄到资历到背景,都无过人之处的林御医。他在太医院并不受重用,恰恰是无涯想用的人。

    两方交战,伤亡最重的是秦刚的那些下属。参战的士兵竟连一人都没损,有十来人受了伤。林御医派上了用场。秦刚见过下属的伤势后,对他甚是感激。

    皇帝如何收服林御医的,秦刚并不知晓。锦衣卫的职司不同。他负责宫城值守和贴身保护皇帝。不像锦衣五秀擅长的缉捕司,最喜欢打听各种隐私秘密,包括皇家秘辛。秦刚抱着一个很朴素的想法——这位林御医参与了皇帝生平第一次战斗,不是自己人也要变成自己人。与他交好没错。

    穆澜耳力好,还未走近,就听到林御医感叹了句:“素公公本可以博一搏活命的机会。他老人家硬是怕自己挺不过,再也醒不来,坚持饮了那碗回春汤。他似早料到此行凶险,提前捡了副药带着。否则我还真找不齐全那些药材。”

    回春汤是医者隐晦的说法。穆澜听杜之仙说过,濒死之人服下这副药,能让人暂时忘记病痛,在短时间内精神焕发。来得快,也去得快。药效一过再无生机。这副药也是虎狼之药,稍有不甚,患者立时会被这副药逼得七窍流血而亡。万一被病患家人反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医者爱惜名声,轻易不会开这副回春汤。

    医者根据病患的情形对药材各有增减。素公公为何敢肯定他配的回春汤不会让他立时暴亡?

    见穆澜过来,摇了摇头。秦刚知道素公公去了。他叹了口气,朝两人拱了拱手,径自去向皇帝禀告。

    穆澜趁机向林御医问起了素公公服的药方。

    “下官也没有看到药方。煎药时下官甚是好奇,辨出几味药材。有两味药材减了剂量,换了温和的药材。想来开这副药方的人医术定极为高明。”

    穆澜心头一震,想起了父亲给先帝煎服的那碗药。她曾向方太医打听过药方。方太医并不知晓,只说药方早就被封存于内廷。想必能记全方子的人只有当年被叫去作证的太医院现任廖院正和徐院判。

    这两人都是谭诚的人,一动势必打草惊蛇。穆澜不动声色地和林御医攀谈:“家师爱好医术。在下耳濡目染也有几分好奇,可否分些药渣与在下?”

    林御医顿生知己之感:“下官也舍不得扔掉。药材研得过碎,依稀辨得几味药,却不知其分量。穆公子若有所得,定要告诉下官。”

    “一定一定。”

    正寒喧时,秦刚匆匆过来,朝穆澜拱手笑道:“穆公子,皇上召见。”

    穆澜远远看了眼那间灯光亮起的舱房。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总会面对。她笑着向两人拱手告辞,走了过去。

    为掩人耳目,无涯没有带春来出宫。站在门口值守的是两名禁军。穆澜站在门口,听一人进去禀告后,请她进去。

    无涯站在窗前,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出了一道长长的阴影。房门隔开了河湾里士兵清理的呼叫声,安静异常。穆澜在他身后站定,沉默地陪着他望着夜色里滔滔奔流的大运河。

    “恨我吗?”

    “我不知道。”

    穆澜真不知道。

    在灵光寺,穆胭脂就提醒穆澜,救无涯会让她后悔。当时的她斩钉截铁告诉穆胭指,冤有头债有主,十年前的无涯是个十岁的小男孩,就算他的父辈是陷害邱明堂的幕后黑手,无涯却没有做错什么。她分得清楚。

    后来穆胭脂又说过同样的话。讥讽她爱上年轻的皇帝,所以置家仇于不顾。穆澜心里仍有一个声音在为无涯说话。十岁登基的孩子知道他手中的玉玺有多重?

    她对无涯恨不起来。

    然而,幼时的记忆已经在无形中隔在了她与无涯之间。

    她想,至少她的梦已经醒了,回不去了。这世上再没有天香楼的冰月姑娘和无涯公子了。

    无涯却不知道。他不明白穆澜的心情,依然费尽心思地做着迎她入宫的梦。

    穆澜想,无涯的梦现在也醒了吧。

    她不知道。这个答案让无涯心里又暖又酸。他上前一步,握住了穆澜的手在桌旁坐了,诚恳地说道:“穆澜,我与你说说我知道的事情。”

    明知拦在两人之间的那道无形鸿沟,无涯选择了坦然面对。不论他心里掀起了多少风浪,他仍然是她喜欢的那个无涯。穆澜深吸了口气,微笑道:“好。”

    她浅颦微笑依然眩目动人。这个笑容让无涯懂得了穆澜的心意:“不管……我先说吧。”

    不管是否因此相忘于江湖,他们依然爱着对方。

    无涯松开了手,给穆澜倒了杯茶,缓缓说道:“池起良身为太医院院正,负责帝后脉案。先帝开春痰症严重,有几次喘不过气,差点就去了。池起良宿在宫中值房两天两夜。最后一晚,卯初时分,先帝再次犯病。他一时情急,改了医方。想用猛药与金针刺穴,逼先帝咳出胸口的淤痰。结果药下去不等他施针,先帝便去了。趁着乾清宫混乱,宫门已开,他遮掩逃出了宫。巳初回到了池家。半个时辰后,东厂便赶到了。”

    穆澜正想开口,无涯温和的用眼神制止了她,继续说道:“从卯初到巳初,最初的一个时辰里宫里一片混乱。我记得,是谭诚提醒了太后。然后召来了当时任院判的廖院正与徐院判。我坐在乾清宫中,听两人讲述太医院用的太平方和池起良用的药方。素公公作证。池起良改了药方,给先帝用了猛药。太后震怒,令人去找池起良问话。这时,朝臣进宫。后一个时辰中,我登基为帝。然后发现池起良已逃出宫去,百官皆惊。后来……是我亲自下的旨意。”

    听到最后一句话,穆澜仍哆嗦了下。

    她就算能理解,也不可能再和无涯在一起了。

    穆澜平复着心情,又揭开了记忆中那血腥的一幕:“那天是我六岁生辰。我知道父亲进宫两天了。他答应过我,我生辰那天,他一定会回家。那天清早,下着雨雪。我穿上了母亲做的新衣新鞋,等爹爹回家一起午饭。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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