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川和丁铃从山林中返回于家寨时,太阳刚升到空中,还不到午时。山坳里飘荡着一缕缕青烟。
丁铃望着下方的于家寨喃喃说道:“看来用不着烟火为记了。”
昨天两人眼中繁华如镇的于家寨满目满目苍夷,被烧成了一片白地。
“难怪不得……”林一川震撼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半天之中就将一座繁华如镇的山寨毁灭,幕后动手的人拥有何等的力量。他心里升起了阵阵寒意。
丁铃转头看他:“怪不得什么?”
林一川想起背着丁铃遁入山林后回头那一望。冲天的火光,眩目耀眼。他当时还在想,定是浇了油,才有那样的火势。如果他和丁铃迟走一步,是否就会遇到前来毁灭于家寨的人?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庆幸。
“想引条蛇,没想到引来一群狼。”丁铃叹了口气道,“是我把这件案子想得简单了。以为只会来几个刺客,能让咱们顺藤摸瓜查到幕后主使之人。”
对方却直接毁了一整个山寨。
“走吧,下去看看。”丁铃率先朝于家寨走去。
两人先到了族长家。
曾经住过的客房被烧得像两只黑漆漆的眼睛。丁铃在门口墙根下蹲下,拿出一柄小刀刮了层土下来:“浇过油。”
族长一家几十口被烧得面目全非。
林一川看着丁铃像狗一样东刨西看。丁铃仔细查过尸体后道:“有刀伤。这里也浇过油,和客房的油不是同一种。”
“我背着你上山后,回头看了一眼。”林一川仔细回忆道,“夜里很安静。只有火光。”
意味着于家寨的人大都死于睡梦中。
整个寨子有一百多户人家。除非同时动手,否则不会这样安静。
“咱们捅破了天呢。”丁铃喃喃说道,“能这么迅速的毁灭于家寨,至少出动了二百人以上。”
这么多人?林一川有点疑惑:“小小运城能有这么大的江湖势力?”
丁铃咬牙道:“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他沉着脸道:“我们在运城衙门里查于氏的户籍时,就已经暴露了。我当时想对方只会想着杀我们灭口,没想到对方这般大手笔,毁了整座于家寨。”
林一川真好奇了:“你醉死如猪,就这么放心我?”
丁铃笑了。
他的笑容中透着股古怪。林一川扬了扬眉。
丁铃拍了拍林一川的肩道:“大公子平时动手的机会少。但单论武功,东厂武力最强的玉鹰李玉隼也不是你的对手。本官名声在外,只有真醉,对方才会放松警惕。有大公子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感觉丁铃像知道自己的底细一般。林一川心里分外诧异。他的眼神闪了闪,打了个哈哈:“本公子不过习武防身,又不曾与人比试过。丁大人过誉了。”
丁铃只是一笑,没有和他继续说下去,望着山寨中的某处道:“去梅于氏家里看看。”
“丁大人不负神捕之名。”林一川和他并肩出了族长家,笑着拍他马屁,“在下和大人形影不离,却不知大人何时打听到的梅于氏的家。”
丁铃果然又恢复了不要脸的赖皮样:“我是什么人?”
“锦衣五秀。心细如发的心秀神捕嘛!”
“跟着本官好好学吧!”
梅于氏家离族长家并不远。院子建在半山坡上,一眼就能望到底。林一川似有些明白,轻叹道:“原来你醉死,不是假的。”
昨天那小厮说,梅于氏家在寨子边上,赶时间赴晚宴,就不带他们去了。丁铃打听出梅于氏家的具体位置,就起了疑心。
“出恭的时侯,本官打听到的。于家寨里总有一些还有良心的人。”丁铃直接为林一川解了惑,小眼睛闪烁着冷意,“本官还打听到于红梅当年漂亮水灵,却不愿意嫁给族长太太的娘家憨侄子,所以宁愿参加采选进宫。于十七那一房仅剩下寡居回娘家的梅于氏和一个独孙女。得罪了族长太太,梅于氏自然呆不下去,所以在于红梅采选进宫之后,她离开于家寨去了京城。后来就嫁到了梅村落籍。本官犯了个错,打听消息时说认得梅于氏,称她为太太。梅于氏离开几十年。族长以为咱们是梅于氏派来报仇的,所以想先下手为强。反正于家寨在山里。消息封锁,远在千里外的梅于氏姑侄就无法知晓消息。”
林一川恍然大悟。只是没想到真正想掐死线索与消息的人,连整个山寨都毁了。
说话间,两人上了山坡。
梅于氏离家几十年。小院早已破败不堪,四周野草荆棘长得有一人来高。门窗早没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土墙。
丁铃只是想来看一眼而己。他停住了脚步,朝林一川眨了眨眼睛:“应该没什么线索……”
话音才落,他和林一川同时转身就跑。
弩箭破空的嗖嗖声紧随而至。
“叮当!”清脆的金铃声响起。
金铃在丁铃手中挥舞。阳光映射,他身后像生出了一道金色的光环。当当声不绝于耳,将射来的箭矢击落。
“真看得起老子,埋伏了这么多人!”丁铃破口大骂,边打边跑。他偷空看向林一川。
林一川手里不知从哪儿抽出把剑来。剑光如水银流淌,将全身护得严严实实。
他讥讽道:“我看你就长了脸嘲讽脸。回回引蛇出洞引来的都是一群狼!你下次能把刺客的人数想多一点吗?”
整个丁家寨被烧得不成样子。梅于氏的家虽然残破,却没有被烧。两人早起了疑心。丁铃还想着生擒刺客,没想到上了山坡,林一川背在身后的手就冲丁铃翻了两次巴掌。对方埋伏在此的人少说也有二十。
不跑还能怎样?
野草与残壁后面跃出的黑衣人功夫都不弱。任凭丁铃以轻功见长。林一川功夫不弱,也没能将黑衣人甩掉。
这场追杀从运城到京城,再无断绝。
看到京城城墙时,丁铃趴在林一川背上回头咯着血大笑:“狗杂种们来呀!咱们京城再战!”
身后的人影停住了脚步。丁铃放心地昏倒过去。
林一川最重的伤在胸口。差点被人剖了腹。
……
林一川摸着胸口的伤想,窗口会不会跳进来一个人,如花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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