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号
角。操场上打篮球的少年,跑道上和她一起并肩走过的少女,考场上面问她借笔的那个男孩子,
办公室里低头改卷的老师......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从她的生命里永远地离
开了,再也不会回来。无论那个人是谁,无论他们之间感情究竟有多深,单是这三年来在一起朝
夕相处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都是以后的岁月当中旁人难以比拟的。更何况,这中间,并不仅仅
只有他们的感情,还有他们无比宝贵的青春。
那些日子,那些和汗水交织在一起的青春岁月,终究伴随着那本书的合上,永远地被关在了
里面。下次再翻开,也不过都是些泛黄的图片罢了,再也不复当初的鲜活。
她的情绪有些低落,齐子琪也不愿意再在这样的事情上面继续纠缠,于是又将话题给转了,
问她,“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改变不了,不如不去想。倒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王红的那
件事情。”她转过头来,看向陶诗序,眼睛里带着几分她不能看懂的意味,“你打算怎么办?”
陶诗序摇了摇头,“办法已经有了,只是不知道进行起来难度有多大,时间够不够。”齐子琪点
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站够了就回房里去吧,免得让人
看见,又借题发挥。”她说完便转过身,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走去。
齐子琪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的意思陶诗序也还是明白的,看她的样子是不打算帮自己度过
这个难关了。刚才的那一句问候,除了试探,大概也还有几分关心在里面吧。只是她后来的那一
个眼神,这中间的那几分东西,究竟意味着什么,到让陶诗序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她想了一会
儿,依然没个头绪,于是便摇了摇头,将这件事情暂时放开了。齐子琪说得对,眼下最重要的,
还是王红和那个狱警的事情。
下面的一天里,很平静,平静到像是风雨之前的安静,平静到让人感到压抑。陶诗序把不准
这两个人在打什么主意,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不能自乱阵脚,她要是沉不住气,一下子就被人
看出来了,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齐子琪还是往常的那副样子,既不对谁很好,又不对谁
不好,一如既往地淡淡的,仿佛昨天晚上她们两个人在走廊上面的那一场谈话,不过只是陶诗序
做的一场梦罢了。那个狱警大概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一旦闹大了,对他自己并无好处,所以并没有
大张旗鼓地来找人。但是到了第二天,她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
那个时候她刚刚将手里的活干完,回了房里,就看见王红拿眼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陶诗序
和往常一样,理也没理她,只是径自走过来坐到了自己的床上。王红见她依然是一副雷打不动的
样子,又狠狠地剜了一眼之后便坐回了自己的床上。另外一张床上的白萱走过来,一边装作无意
般地翻着陶诗序床上的东西,一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刚才有人来察,前天早上跑步的时候有
谁离队了。”白萱抬起眼睛打量了一下陶诗序,发现她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肯定也不会有
兴趣问她为什么,便不等她问,自己说了,“说是有东西掉了,现在就把人给要清理出来。”陶
诗序转过头,看着她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又不一定是谁拿了的,我们这里看守得这么严,要
真是谁偷了的,还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吗——”
她话音未落,牢门便猛地被人打开,因为用力过大的原因,金属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幽闭
的空间像是被人猛地一拳打到了胸口上,一口闷气瞬间就堵在了胸口上,吐不出,咽不下。外面
门口处站了一个预警,却不是往常看管她们的、和王红搅在一起的那个中年狱警,而是另外的一
个稍微年轻一点儿的男人。他冲着里面大喊道,“陶诗序。”她从自己床上站了起来,朝那个狱
警看去。见到人出来了,那个狱警大声朝她吼道,“出来,有话要问你。”她强忍着没有朝齐子
琪所在的方向看去,而是依然看着那个狱警,站在床边不肯离开,朝那个狱警问道,“什么
事?”那个狱警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答道,“叫你出来你就出来,磨磨蹭蹭地干什么?”他说
着就伸出手来朝陶诗序抓去,却被她灵巧地躲开了。
她状似恭顺地迈着步子朝门外面走去,可是心中却是一片冰冷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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