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鱼儿一个人去?沈菊桦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担忧来。
看着沈菊桦想安慰又不知该说什么的样子,鱼儿反倒是淡定了。冲着沈菊桦笑了笑,也没再吃饭了,起身福了福便跟着人出去了。反正这饭是吃不安生了,还不如干脆不吃。
身着灰衣的一名老太监带着鱼儿,出了中宫就拐进御花园里的一条小道。七弯八拐的,在小路之间穿来穿去,走了大约有一刻多钟,终于从一处角门进入一个宫殿内。
鱼儿一路走着,边走边辨别方向。这些路好些是她以前没有来过的,不过凭借这些年慢慢细化印进脑子里的穆宫地图,他们现在去的绝对不可能是慎刑司。而现在进到的宫殿,应该是那个一直空着的甘棠宫。
和帝这么巴巴的让人把她叫出来,又没有去慎刑司,看来是有别的事。不然和帝要教训鱼儿,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也不用等那么久。不过现在这个状况,似乎比被打被罚还要麻烦。
进了角门又走了几步,才到正殿门口。鱼儿抬头一看,果然是甘棠宫。到了穆宫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到这里。
那老太监推开门,引鱼儿进去。脚步声回响在空旷的大殿内,有一种诡异的肃穆感。鱼儿注意到这里的陈设规制极高,竟是按皇后的品级来的,与之前的水月宫无异。再一想整座宫殿的规制,似乎除了位置之外,竟是中宫的翻版。
这里虽然无人居住,可是打扫得十分干净。但到底还是透着一股没有主人的落寞之感。及至进到书房,立即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袭来,这里虽然也像其他地方一样,收拾的十分干净整洁,但直觉告诉鱼儿,这里时常有人在此看书写字。
书桌前面有块空地,放了一个垫子,那太监指指蒲团示意鱼儿跪下。
把她带这儿来就为了罚跪?鱼儿心里虽是疑惑,但还是认命的跪了。跪了约有半刻钟,没有人来,和帝还在早朝呢,自然不会这么时侯过来。鱼儿小心翼翼地回头张望,连刚才带她来的老太监也不知去哪了,门外头也没人,就仿佛整个甘棠宫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一般。
不过她可不敢起来,谁知道暗处有没有人盯着她啊。跪就跪吧,好歹给给个垫子,不用直接跪在硬硬的石板上,不然可真有的受。看这一时半会儿也没人来,不如就先想想事情,把思路理一理。
这些天跟着沈菊桦住在水月宫,虽然芳泽还跟在她身边,可是与夜魅以及外面的联系却是基本上都断了,她完全不知道现在婉柔在醉红楼那边的情形如何。只有今天早上沈菊桦状似无意地和她提起,和帝昨天下令停止搜查,把人都撤回来了。
撤回来了,那么有两种可能:一是和帝决定放弃婉柔,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穆国要做的其他事情还很多;另一种可能是,婉柔已经找到了!
若是第二种可能,那对鱼儿来说可真不是个好消息。婉柔被找到,那就意味着醉红楼要跟着倒霉,且不说夜魅会不会因此暴露行迹,单挟持囚禁公主这一条,就够醉红楼所有人吃一壶的了。鱼儿这个幕后老板虽不至于就此暴露,但对于现在主要把重点放在穆国的夜魅组织来说,失去在京城的联络点实在是个极大的损失。
怎么办?鱼儿努力想着应对的办法,可是纠结了一个多时辰,除了认栽之外,想不出别的辄来。
身后远远的传来脚步声,鱼儿立即警觉地竖起耳朵。这厚底靴子的声音,来人应该是和帝。
果然,片刻之后,和帝带着上次来找鱼儿问过话的公公过来了。和帝进了书房,只是略微斜眼瞥了一眼鱼儿,便在上首的位置坐下开始批阅奏折。
鱼儿跪在下头,不知是不是该请安。和帝这样子明显是要继续晾晾她,似乎这个时候说话,反倒会打扰和帝处置公务,于是便干脆继续跪着不出声。
又跪了快一个时辰,纵使鱼儿膝盖下还垫了个垫子,但跪得久了多少还是有点疼。“咕噜……”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几声,在安静的书房内显得格外响亮。早上只喝了半碗粥就被叫出来了,现在都过午了,能不饿么。
和帝从奏折堆来抬起头看看外头的天色,又看了鱼儿一眼,见她脸上露出略显尴尬的两片红晕,突然笑了,“丫头饿了?”
扭头和边上一直侍立着的那位公公说了几句话,那公公便躬身下去了。和帝又低头看了看鱼儿,“跪了那么久,起来罢。”
鱼儿谢了恩,费了好大劲才站起来。跪得太久,两条腿都麻了,现在站着都觉得有些打晃。
算起来这跪了有两个时辰吧,看样子这就算是罚过了,鱼儿正暗自庆幸,忽听和帝又道,“今天也怨朕,忘了告诉他们等你们吃完饭再去叫你,倒把你吓得连早饭都不吃了。”
“陛下……”鱼儿一时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可和帝脸上却带着一丝宠溺的微笑。恰好此时那公公回来了,端了一碟子栗子糕。鱼儿爱吃栗子糕的事,居然连和帝也知道了……
“好了,坐下吃吧。”和帝指指旁边的椅子,鱼儿谢恩坐了。
和帝继续低头处理公务,鱼儿静静地在一帮就着茶水吃糕点。不过这样的环境,还真不怎么吃得下东西,鱼儿只吃了半碟子,就饱了。
“吃饱了?”和帝将一部分要紧的奏折整理完毕,交给那公公送去御书房,屋内便只剩下和帝与鱼儿两个人。
“是。”鱼儿站起来答道。
“那就过来看看这个。”和帝翻开一本册子,招呼鱼儿过去。
鱼儿应声上前,从外观看,那本应该是皇室玉碟里面的一部分。翻开这一页正好是记录和帝的几位皇女的,排在第一个的是婉柔。
“长女,母金氏,生……”中间零零总总,记录了婉柔生平,从年份看明显是幼年时的事情比较多,后来沈涵的事后,和帝对婉柔关注的少了,相应记下来的东西也少了。直到最后一行“年十六,病薨”几字,看的鱼儿心内一凉。
即使是在大夏天,鱼儿也觉得背后冷嗖嗖的。和帝果然是放弃了婉柔,玉碟上这么一记,婉柔对皇家而言就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就算将来婉柔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想要回来,也没有机会了。
算日子,婉柔失踪也不过半个月,和帝居然就这么草草地了事,就当这个长女已经死了。
皇家,确实从无亲情可言!婉柔在这宫里,不过是一个没有母族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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