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小喵再回头,鱼儿的脸居然还是红红的,眼睛闭着,嘴唇抿得紧紧的,却是透出一丝紫色来。
这哪是害臊的样子,分明就是病了!
“鱼儿,鱼儿?”熊小喵喊了两声看没反应,伸手去拉她。鱼儿身子晃了两下,然后便软软地倒了下来。
熊小喵扶住鱼儿,“鱼儿,你醒醒!喂,快醒醒!”一点反应都没有,轻轻在她额头上碰一下,竟是烧得滚烫。遭了,居然病得这么厉害!
这会儿他也顾不得和帝罚跪的口谕,腾地跳起来,顾不得膝盖上的疼痛,抱起鱼儿就往外冲,一边急令人去请太医来。
鱼儿这一病,劳累加上受寒,她又死活不肯吃药,拖拖拉拉病到过完年才好。
沈涵在年前就已经赶着下葬了,那时候鱼儿病得起不来,到底还是没能赶上去沈涵灵前上一炷香。小皇子意料之中的被抱到中宫,记作嫡子,由沈菊桦抚养。和帝下旨追封涵昭媛为贤妃,秩正一品。
这样的追封,除了对逝者的安慰之外,更多的只是要抬高小皇子的地位。大约和帝也是考虑到沈皇后的身体暂时无法生育,朝中又有人蠢蠢欲动,他必须有一个出身较高的皇子来稳定朝局。
年初五,宫里这几天宫宴不断,今天晚上自然也不例外。虽然新添小皇子的生母贤妃刚刚离世,但是这毕竟是和帝的长子,恰逢过年,宫里依然要比往年热闹许多。
不过鱼儿这里倒是安静,自从年里回来,就一直闭门谢客安心养病,除了太医和沈菊桦那边的人,没有其他人来打扰。
天色已晚,芳泽进屋掌灯,然后将屋里服侍的其他宫人都退出去,取了二二送来的药膏出来配制。
鱼儿闻到那股子药味,禁不住又皱了皱眉头。
“主子,伤风头痛呢不吃药也没什么,大不了多喝水多睡觉,拖久一点自己也能好。可是您这腿上受了寒气,不上药热敷,要是做下病根,以后每年都有的苦头吃。”芳泽才不管鱼儿乐不乐意呢,调好药膏过来给她敷上按摩,然后又拿了烘热的粗盐包敷在鱼儿的膝盖上。
芳菲和鱼儿一起放出来的,但也受了风寒,回来就病了,不能当值。所以最近给鱼儿上药的事儿都落在了芳泽身上,似乎四芳里头也就她能有本事让主子乖乖上药。
等都弄完了,芳泽一抬头,见鱼儿一双大眼睛眼泪汪汪的,脸上还挂了两颗泪珠,竟然是哭了。
芳泽顿觉一阵头大,这是怎么了?以前主子伤得可比现在厉害多了,但上药再怎么疼都没哭过,今天才这点小伤,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主子?”鱼儿一哭,芳泽便有些手足无措。在鱼儿身边伺候这么些日子,知道这位主子年纪虽小,却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当年就算是白姨娘没了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哭过。
“没什么,只是想起些过去的事情。”鱼儿飞快的抹去眼泪,便不再多说了,只是神情还是有些戚戚。
记得刚到莫王府的那个冬天,被莫王妃罚跪,回来之后芳菲也是替她跪肿了的膝盖上药。裤腿还卷着,沈涵就带着萍儿跑进来,大大咧咧的伸手抓糕吃,弄得满手碎屑。
只是一眨眼功夫,这主仆两个就都没了。所谓世事无常,大约就是如此罢。
鱼儿原以为自己是个无情之人,只是不知不觉间,沈涵还是在她心里占了如此之重的位置。之前要面对的状况太多,无暇哭泣,现在闲下来想起过去的事,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
芳泽见鱼儿情绪不怎么好,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将怀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鱼儿手上,“前几天外院的小方子呈了一瓶伤药上来,说是家乡的土方子。奴婢当时也没在意,就顺手收起来了。今天拿出来看时,发现那塞药瓶的布塞子有些奇怪,打开一看在里头发现了这个。”
龙头戒!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鱼儿确信这上面的确是鸡血墨玉。
小方子,鱼儿对这个人还有些印象,那天在树林里替她赶过一天马车的方卓。此人是方总管唯一的亲戚,方总管放心不下,来穆国时便求了鱼儿一并带来了。当时看这人还有些胆识的,就将他放在外院。
只是现在手里的东西,却令鱼儿不得不对这个人重新审视。
影卫——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终于还是回来了……鱼儿紧紧握住里手里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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