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如太子和尚且年幼的八皇子,将来也难保会永远兄弟和睦。
再说白姨娘,他们没有告诉她人是什么时候没了,又是怎么没了……只有一张薄薄的白喜字,宣告那个女人对于皇家已经再无价值可言。而她留下的孩子,恐怕从今后和她也再无任何关系。
鱼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也不知道是怎么醒过来。外面的天光已经大亮,芳菲领着一排小宫女捧着洗漱的家伙进来。
“小姐,该起了。”其实今天并不是芳菲当值,昨晚那封信里的东西鱼儿只留下银票,别的都已烧毁,但她贴身伺候的四芳已经都知道了。
“起吧。”鱼儿面色如常,看着竟似无悲无喜,就仿佛昨晚那封信她根本没有看到过。
宫里的外伤药活血化瘀的效果极好,昨晚才用了一次,今天起来便觉伤处并无大碍。鱼儿起卧还算是自如,只是身上还有些酸痛,走路不是很自在。
同往常一样净面梳洗更衣,鱼儿指了一件月白的宫装穿了,又将头饰耳环全换作银质镶嵌素色宝石的。
芳慧见鱼儿神色如常,便也蹭了过来,今天本就是该她当值。替鱼儿拿衣服首饰的时候芳慧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大着胆子问:“帝姬,这是在皇后娘娘宫里,娘娘尚且安康,您这般穿素恐是不妥吧。”
“无妨,此事我自有计较。”鱼儿淡然回答。
昨天看兴帝的样子,不管他在朝堂上手段如何,想来还是个“看重”情义的人。历来帝王都是如此,自己未必是个长情之人,真的遇到和权力相关的时候,该杀杀,该灭灭,从来不论什么亲情爱情。可是对子女却是另一套标准,不孝之人,不念手足之情,统统都是不义。兴帝肯亲自跑一趟把白姨娘的事告诉她,鱼儿若没有一点表示,反倒是不好。可她若是做过了,也不是兴帝愿意看到的。
现在这个局面,还真得谢谢昨天太医的小心嘱咐。既然是让鱼儿静养,那些请安什么的就都免了,她只待在自己的寝宫里为白姨娘穿素戴孝,并不去外头晃荡,外面其他人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说她什么。
用过早饭,芳慧便来劝鱼儿再去床上躺会儿。
“我又不是真的伤得有多重似的,这都起来了,再躺回去也睡不着。你且替我把笔墨准备好就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抄会儿经。”
芳慧听说鱼儿要抄经,忙伺候她净了手,又将要用的经书找出来,将香点上,方退下。
许嬷嬷那里没过多久就从芳慧处得了消息,听说鱼儿公然在凤鸾殿里穿素便气得不行。谁知她那位主子娘娘听完她气呼呼的禀告,却只是淡淡一笑:“如今这事儿一出,皇上怕是又舍不得这个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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