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水浇灭了。
莫非是她也不喜欢熏香,所以这屋里的香炉一直都是空着的。不过这熏香合着那股子恼人的药味,也实在不怎么好闻。
鱼儿满肚子疑惑,却又全无头绪。好在这个身体现在还是个不足十岁的小儿,就算不知道一些事,也不大会被人觉得异常。
正想着那些有的没的,鱼儿忽觉肚子有些饿了。早上那一折腾,刚才又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过了饭时没有?刚想叫身边的小丫头去给自己弄些吃的来,却见外头一个老嬷嬷来报,“姨娘,小姐的药煎好了,是不是现在就拿进来?”
“拿进来吧。”白姨娘点了头,立时有人端了药碗和一叠蜜饯进来。那嬷嬷放下东西,回头又将屋里服侍的一干人等都带了出去,随手掩了门,屋里便只剩下母女二人。
鱼儿自看见那碗药,一时间竟浑身僵硬,几乎说不出话来。青瓷的没有纹饰的碗,黑褐色的药汁,还有那股子药味,连闻到都让人觉得口中阵阵发苦。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印象深刻,她记不清自己上辈子是谁,记不清自己上辈子是做什么的,但那碗药却是无论如何也忘不了。也许她上辈子是个久病的药罐子,最后病重而亡,所以才会对喝药如此反感,就仿佛喝了那碗药会再次要了她的小命似的。
白姨娘看鱼儿脸色不好,只道是小孩子又在闹别扭,便又坐在床沿上携了她的手道,“鱼儿,娘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你要闹别扭倒也罢了,但万不可再像刚才那样乱喊人,叫王爷为难。”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沈鱼这个身份有这么上不了台面,连亲爹也不想认她……又或者,这个身体的亲爹另有其人?不对不对,就算是私生的,那现在这位名义上的老爹好歹是位王爷,即使里子丢了,那面子总要顾上吧。为啥现在连面上的样子都不装一装?
想了会儿心事,等鱼儿回过神来白姨娘已经出去了,身边只有一个名叫小晴的贴身小丫鬟。鱼儿看着小晴。冲着药碗努努嘴,又摇摇头。
小晴从小跟在沈鱼身边,自是对她的性子十分熟悉。自从两个多月前那次事情之后,自家这位小姐就对喝药格外抗拒。除了先前昏迷着时灌进去的几回,只要她醒着那是绝对不肯吃药的,所以那场风寒竟是拖了一个多月才好。
今天这碗药,依小姐的性子,只怕也是说什么都不会喝的。小晴干脆的取下架在碗上的一支筷子,端起药碗走到对着屋后无人处的窗边,拉开一条缝,迅速的将整碗药汁都倒了出去。
鱼儿半倚着斜靠在床上,满意的看着小晴行事,顺手拣了块蜜饯丢进嘴里——真甜。
“小姐”,鱼儿正得意着,不料小晴转身又不知从哪儿找出一瓶药酒来,“药虽不喝,可腿上总得上点儿药酒揉揉,不然明天青了可如何是好?”
不说还不觉得,这一说还真觉得膝盖和小腿上隐隐作痛。待卷起裤腿一看,两个膝盖上果然都已经有些红肿了。鱼儿虽然不喜那药酒的味道,但也不想弄得接下来几天下不了床。好歹不是用来吃的,那就让小晴揉揉呗。
别看这个小晴比鱼儿大不了几岁的样子,可按摩的手法却十分娴熟,想来这身体的原主也是个爱闹腾的主,平日里没少磕磕碰碰。
鱼儿也不说话,又挑了颗蜜饯含着,然后舒服的闭上眼。这院里她和白姨娘住的屋子都不是烧炭盆的,而是烧的像北方那样的地龙,没有炭气且十分暖和,即使是穿着单衣也不觉得十分冷。
这烧地龙很是费炭,平常人家自是耗费不起,这府里除了书房和王氏住的正院,也就这个院子有地龙了。说起来平日的吃穿用度也算不错,院里另有小厨房,东西似乎也不怎么缺。就算是这样的冬日里,饭桌上也隔三岔五的可以见到窖藏的新鲜蔬菜。这么看来,除了这个院子位置偏了一些,这白姨娘母女一点也不像不受宠的样子,可偏偏这府里的老大不常来。
“鱼儿妹妹,你还睡着么?”来人一边喊着,一边不等丫头通传便自个儿推门进来了。
“涵郡主。”小晴连忙收起药酒瓶子起身问好。
鱼儿眯眯眼睛,见沈涵脱了大红的斗篷,里面穿的却是嫩绿色的袄裙,上身是同色系掐丝白狐镶边的半袖,浓眉大眼圆脸盘儿,此刻正满脸笑容的看着她,当真是个个性爽朗的。
姐妹么?从来到这里两个多月,这还是第一个来看她的姐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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