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一只脚恶狠狠地往他身上连续踢踩下,原来是乾隆叫永琪气得失了理智,亲自动了手。
康熙朝末年的九龙夺嫡何等惨烈,最后虽然是世宗雍正登了大宝,可是这几十年来,雍正得位不正的传说一直不绝于世,到现在也不时有民间流言,久禁不绝。乾隆朝初年更有当年的废太子理密亲王的庶子弘晰打着雍正篡改遗诏的旗号谋逆过。所以永琪现在这番话,那是活活的揭乾隆和钮钴禄氏的伤疤,乾隆哪能不怒,钮钴禄氏哪能不心寒。钮钴禄氏看着乾隆一脚一脚重重地往永琪身上踹去,连一点求情的意思也没有,只是冷眼看着。
还是一旁的秦安看着,怕当场打出个好歹来,回头钮钴禄氏和乾隆怪他们不知道相劝,所以,想了想,悄悄过来劝道:“老佛爷,奴婢斗胆,五贝勒是满嘴混话,怨不得您生气。可是皇上盛怒之下,出手必重,这是在慈宁宫啊,要是打出个什么来,传扬出去,可是与您的慈名有碍啊。”
钮钴禄氏听了这几句,也觉得有理,这才让乾隆住手。乾隆正是新仇旧恨一起来的时候,钮钴禄氏一句两句劝阻还没用,又踢了几脚,这才停了手。永琪已叫他打得头脸青紫,两眼发黑,还得忍着浑身的疼痛,挣扎着跪好。
乾隆回身坐下,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向钮钴禄氏道:“皇额娘,这个东西太不成话,巴勒奔的女儿好歹也号称是公主,要在八旗子弟里择个驸马,他就能楞把个包衣奴才往人跟前送!这是在打藏人的脸,有碍我们大清朝西南疆域稳定!朕看着,就他的见识胸襟在贝勒位上呆着也是丢人,不如再降一降罢。”
这话要是乾隆在永琪没来慈宁宫前说,钮钴禄氏必然觉得乾隆偏心不疼老五了,可是经过永琪这么一闹,她只觉得寒心,哪里还肯回护他,就点了头。乾隆见老娘答应了,当即就下了口谕,即日起降五贝勒为辅国公。
永琪再想不到自己来为福尓泰求情,不独没救下人来,反而连自己贝勒的爵位也丢了,一时间竟不知道领旨谢恩,又抬头看一直疼爱他的皇玛嬷钮钴禄氏。不想钮钴禄氏看也不看他,只道:“皇帝,我找你来还有一事,晴儿也快到指婚的年纪了,这么些年,她在我身边无名无分的,只是晴格格,晴格格的混叫,怪委屈她的。”乾隆看着钮钴禄氏脸上犹带怒气,又想着晴儿这个孩子也着实的乖巧懂事,就道:“皇额娘想怎么样,赐个和硕格格还是和硕公主,朕都听皇额娘的。”
钮钴禄氏脸上这才有了一点笑模样,道:“我想着,既然要抬举,索性就认在皇后名下,封个和硕公主罢,如今先叫着。皇后的产期就在这几日,等皇后生了小阿哥满月之后,再正是册封晴儿为和硕公主。”乾隆对于喜欢的人册封起来那是毫不手软的,又为了讨钮钴禄氏喜欢,自然立时就首肯了。
钮钴禄氏这才叫了晴儿出来,命她在乾隆跟前磕了头,从此改口叫了皇阿玛。又指了呆呆跪在地上的永琪道:“去给你五哥见个礼罢。”永琪到了这时,才明白方才钮钴禄氏说的让晴儿给他见礼是个什么意思,原来是他说的晴儿不是爱新觉罗家的人,皇玛嬷索性让皇阿玛认了她做义女,这分明是给他没脸。
洛宁在坤宁宫待产,永琪在慈宁宫闹了这么一出好戏,她还是在晴儿来给她磕头改口时才知道的。对于晴儿这个女孩子,洛宁是喜欢的,钮钴禄氏可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啊,她能服侍得妥妥帖帖,深得钮钴禄氏欢心,又不仗这钮钴禄氏的宠爱目中无人,也真是难得的了。所以对于要认这个女儿,她倒是真心高兴,就命容嬷嬷往库房取了两柄羊脂玉如意,一对金丝编结成的鹊登梅枝的镯子来赏她,又笑说:“这是给你玩的,等正式册封礼时再赏好的罢。”
晴儿是愉亲王府的嫡出小姐,本来就见惯了好东西,又在钮钴禄氏身边养了那么些年,什么见识没有,一看洛宁赏的就知道分量,那两柄玉如意还罢了,不过胜在玉质莹润,算不得如何出奇,倒是那对镯子了得,喜鹊,树枝,梅花都是由许多细如发丝的金丝一寸寸编就的,梅花的花蕊甚至还能微微颤抖,可谓巧夺天工。晴儿是识货的人,一看容嬷嬷捧了来的镯子,立时就跪了在地道:“晴儿谢皇额娘厚赐。”
洛宁笑道:“论理,该我和皇上谢谢你呢。这些年,皇上国事繁忙,我宫务冗杂,不能时时在皇额娘跟前尽孝,都亏了你。”
晴儿就道:“晴儿从小没了阿玛额娘,亏得皇玛嬷,皇阿玛,皇额娘照拂,晴儿才有今日。在皇额娘跟前尽孝是晴儿该做的,不敢当皇额娘的夸奖。”
洛宁笑着点头,正要说话,就觉得腹中那个孩子重重踹了她一脚,疼得她一皱眉,不由自主就拿手去抚摸腹部,那孩子一脚又踢了上来,洛宁疼得坐不住了,就立了起来。一旁的容嬷嬷和紫薇忙过来扶,地上的晴儿也站了起来过来道:“皇额娘不舒服吗?要不要宣太医?”
洛宁只觉得腹痛好了些,可是后腰生生的往后坠,又酸又痛。她前世也是生过三个儿女的,这一世的身子也是生育过三个儿女,无论心理和生理上对这种感觉都是十分熟悉,知道怕是要生了,深深吸了口气,向着晴儿挤出个笑容来道:“晴儿,你去禀告你皇玛嬷和皇阿玛,怕是就在今天了。”
晴儿虽然聪明,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看着紫薇同容嬷嬷扶着洛宁往寝宫里走,容嬷嬷还一路喊着备参汤,这才明白过来,提起裙摆,踩着花盆底急匆匆地奔出了坤宁宫,气喘吁吁赶到了慈宁宫,不巧乾隆已走了,钮钴禄氏正坐着喝茶。
因见她回来了,就笑问:“怎么跑这么急?皇后赏你什么了?”晴儿努力喘匀气息,答道:“回皇玛嬷,皇额娘赏了晴儿一对玉如意,一对金镯子,皇额娘还说,简薄了。”说了就从随行的嬷嬷手上接过锦盘,将洛宁赏的东西奉在钮钴禄氏跟前,钮钴禄氏瞧了眼玉如意,也把那对金镯子拿起来瞧了,这才笑道:“这对镯子也就你们小女孩子戴着好看,赏得合适。你回来慢慢走就是了,跑那么急做什么?”
晴儿道:“回皇玛嬷,皇额娘怕是要生了。皇额娘让晴儿来回禀皇玛嬷和皇阿玛。”钮钴禄氏听到洛宁要生了,霍然就立起身,晴儿忙上来扶。钮钴禄氏扶着晴儿的手,在慈宁宫的正殿里来回走了几遍,便道:“秦安,你去给皇上说,皇后要生了,她那里有我,叫他专心批折子,不用过去坤宁宫了。待皇后生了,再给他报喜罢。”秦安躬身听了,答应一声,就往养心殿给乾隆报信去了。
钮钴禄氏到坤宁宫时,洛宁的阵痛已经发作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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