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少爷亲口许亲?被告极度不满这宗亲事?” 江贵答道:“是的。”
苏中晨冷笑一声道:“小生倒有两处不解:其一,关厚勤做为人子,竟然会在其父葬礼上议亲?这岂是孝子所为?其二,彼时关厚勤已经和林氏合离,两个儿子关毛关文也归了其妻林氏。关屠苏议亲之事上有其母做主,再不然也有两个兄长主张,缘何由他一个出妻逐子之人做主?再者,小生一直供职于关家,为何不曾听说东家小姐定亲之事?”
江贵被问得瞠目结舌,呐呐说道:“这,老爷的事,小人岂能得知?”说着便拿眼觑着关明珠,苏中晨淡笑着紧盯着江贵的目光,江贵不得已赶紧收回目光。
不等他再分辩,苏中晨又咄咄逼问:“你方才又说,当晚发生火灾为何旁人没被烧死,偏他们几人烧死,便一口认定是关屠苏所为。你这话太失之武断,当晚院内的人难道只有被告一个人吗?那么多没被烧死的难道都有嫌疑不成?俗话说,生死有命,阎王叫你三更死,你绝不能超过五更。若依你而言我们亲戚邻居中有人死了,难不成也将罪过推到活着的人身上?理由也是这个,为什么他死了,你没死?还有你,你跟你家少爷在一个院内,为何你主人被烧死,你却毫发无伤?按此推断,你是不是也有嫌疑?”苏中晨侃侃而谈,步步紧逼,那厮张口结舌答不出话来,陆云岩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苏中晨全然不觉,一句接一句的继续逼问江贵和冬雪,两人最后再招架不出,满嘴的支吾漏洞。屠苏一直低眉垂眼,默然不语。关明珠急得不行,忙向着台上叩头道:“知县老爷,民妇还有物证。”
陆云岩问道:“还有何物证?”
关明珠提醒道:“大人,五日前,县府的仵作曾经打开江宁友的坟墓开棺验尸。”
陆云岩也想到了此事,当下便传仵作上来,那仵作抱着尸格卷宗走了上来。
陆云岩开口示意仵作开口,仵作捧了尸格大声念道:“江宁友尸身,系火中窒息而死。尸身半焦,两只眼内各有一钉。□□缺失不知何处。”
堂内堂下众人一听面色各异,有的妇人已经羞红满面。唯有屠苏和苏中晨仍是面色如常。
这时苏中晨突然上前一步大声说道:“知县老爷,草民也有证据呈上。”
陆云岩正正脸色吩咐皂隶呈上,拿到手上逐一翻看,不觉眉头紧皱。苏中晨趁势说道:“这案卷是死者江宁友所犯人命官司,其为人无度,尤喜残害未成年之幼女少女,他先是到贫穷人家以采买丫鬟为名买得多名美貌幼女,带到府里便大肆摧残。稍有反抗便肆意鞭笞。以致坟岗白骨累累,后院怨灵无数。若有死者家人上告,则他财大势大,手眼通天,或是出钱私了,或是贿赂官府。这是草民奔波各处搜集而来的死者家属状词,卷卷属实,大人若不信,可唤这些人前来问证。
至于他眼中两钉,大人焉知不是其仇人钉上去的?其□又焉知不是怨灵报复所致?试问,这钉子是江公子死前还是死后钉入的?若是死前,被告一个弱质少女如何能力敌一个壮男?若有异动,周围的人难道会听不见?若是死后,则更说不通,大火之时,众人相救,救完则停棺木之中,当时千人瞩目,被告又如何开棺订钉?再者人已烧死,钉之何益。最后,本县离云州千里之遥,谁知是不是路上有捣鬼?又焉知是不是仵作作假?至到那□缺失,若这此事也攀扯到被告身上,则是滑天下之大稽。被告是一个闺阁少女,连男身如何都不知,如何能做这事?实古今之未闻也!”
陆云岩刚要开口说话,那仵作早等不及,一脸怒气的向上叩头:“老爷为小人做主,这讼师竟无故攀扯到小人头上。”
苏中晨淡然一笑道:“小生不会随意攀扯,大人只需查看他屋中床下有多少金银珠宝便可知晓。”
陆云岩闻言言脸色一沉,当即吩咐一班皂隶:“去,到他屋中细细搜查,探个究竟。”
仵作闻听,连忙大喊:“大人,千万不要听他信口雌黄,他是在诬蔑小人!”不过脸上却无慌乱之色。谁知苏中晨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大人记得别忘了让人搜搜他的便桶。”
仵作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慌乱,不由得恨恨的看了苏中晨一眼。
陆云岩皱皱眉头,只得吩咐道:“去吧,别问了搜查便桶。”那三个皂隶苦着脸喏喏而去。
陆云岩再次意外的打量了苏中晨一眼,那种感觉,仿佛以前竟不认识他似的。
不多时,皂隶捂着鼻子跑进来禀道:“大人,这是从便桶里搜出来的金银珠宝,小人已经冲洗过了。”李师爷忙下去查看了一番,让人即刻装起,然后回身向陆云岩禀报。
陆云岩气得把惊堂木一拍,大怒道:“大胆,秦仵作你竟敢知法犯法,私受贿赂,该当何罪?”
那秦仵作扑通一声跪下道:“大人明查,小人本无心受贿,都是那关氏硬塞进来的。小人便暂存在屋里,准备得空就上交大人。”
苏中晨笑道:“你要提着便桶上交大人吗?”围观的人中有大胆的忍不住笑出了声。其他人也是捂嘴吃吃而笑。
陆云岩再拍堂木:“先押他下去,好生看守,待本县审完此案再做理会。”此时关明珠的脸色极为难看,她也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弄晕了,心中暗暗后悔自己还是轻看了关屠苏,如今才被她反制。
关明珠极不甘心的带着哭腔大声喊道:“大人您要为民妇做主,千万不要相信这两人的狡辩之词。”
苏中晨又拱手问道:“大人您看,先有小厮胡言乱语,人证不实。再有这仵作做假,这物证……”陆云岩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没理会苏中晨只看向屠苏缓缓问道:“被告,你有何话说?”
“知县老爷——”
“本县问的是被告,你暂退一边。”陆云岩怒而生威。苏中晨似他吓住了,连忙恭谨而站。
屠苏闻言略略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陆云岩,躬身施礼,站定,朗声说道:“民女相信上苍有眼,相信大人明公高断。一切自有大人做主,本无甚话说,如今本案大致已成定局,还望大人看在民女妹妹年幼无知的份上,饶过她吧。”陆云岩心中暗叹一声,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之意。他收敛神色问道:“可还有别的话说?”
屠苏还没开口。关明珠突然大叫起来:“大人,民女的父母皆是因为这个女人害死的,大人你不要徇私饶过她!民妇不服,死也不服!”
关屠苏一脸的悲哀和难过,颤声说道:“关明珠,我不知你为何这么想置我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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