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说那句“无流派”的时候,白柒夏心里其实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总司不记得她,不记得天然理心流,也不记得当年那些属于试卫馆的古老的规矩——那些都是他手把手,一句一句刻印在她的意识之中的,如今她还记得,他自己却忘了。
她不会继续往自己身上揽错,可毕竟感慨。
白柒夏全神贯注地握住手里的刀,相隔了那么多年,再次与总司刀剑相向。
两把刀高速地碰撞,迸出零星火花。
总司不愧还是总司,就算忘了所有的事情,拿剑的方式本身也不会忘,比起从前名扬京都的鬼之子来甚至连一丝都不差。
她紧紧握住手里的刀。
“我问你,你叫什么。”她一把架住总司的刀逼近他的脸,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她的问话莫名其妙,对面的少年皱了皱眉头。
“冲田宗次郎。”
“你记得我么?”
“不记得。”
“那你记得近藤先生么?”
“……不记得。”
“新选组呢!”
“……我不知道……”
“冲田总司呢!!!”
毕竟不是当年那个杀人如麻的冲田总司,丧失了身为剑客记忆的少年此时也只是剑术的手腕强大而已,面对这些疑问,他自己心里也有些犯迷糊。
明明都是没听过的名字,可是却熟悉异常。
脑袋里有乱七八糟的画面乱闪,可到最后却依旧一丝线索都抓不到,这让他手中的剑变得迟钝起来。
白柒夏紧紧咬着嘴唇,手里的刀却一点也不放松地逼迫着总司。
“我问你,你还记得什么,哪怕一点都好,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么?”
她不死心。
就算知道对方已经彻底忘记了,可她却还是希望能通过自己的问话,让他多少想起一些来。
怎么能忘?怎么能忘怎么能忘!冲田总司怎么可以不记得近藤勇不记得新选组,怎么可以不记得冲田总司自己!
对面的少年放松了手里的刀,低下了头,茫然地看进白柒夏的眼睛里。
“有人在我耳边说话,有樱花盘旋落下……”他低低地,近乎无意识地呢喃,“我不要未来那么多人记住我,只要身边那些重要的人都不会忘记我就够了……”
那句话,冲田总司那时候没说完,却被眼下的“冲田宗次郎”说了出来。
白柒夏觉得自己快要哭出声,握住刀的手越来越紧,就连骨节都泛着不正常的白色,却连继续举刀也做不到。
此时已经彻底不记得冲田总司的冲田宗次郎,有些困惑有些茫然地皱了皱眉头,而后伸手按住了低下头的她的脑袋。
“不是你的错……?”
“恩。”
“我没怪你……”
“恩。”
“好好活着。”
他越说越顺口,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非常文学/^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高,道场里其他学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他们俩打到一半突然开始摸着头说话的样子,不禁有些困惑到底谁才是老师。
整个道场里也只有平子真子这种灵压强悍的可以偷听一下,可平子却没有偷听白柒夏讲话的兴趣。
最后冲田宗次郎握住了手里白柒夏的夜雪,摆出了冲田总司拿手的突刺架势,嘴角扬起了一抹自信的笑。
“来吧。”他说。
不,那不是“冲田宗次郎”的眼神,而是冲田总司的眼神。
和从前多少次一样,他指导她剑道,他摆好架势站在那里,对她说“来吧”,在原地等她攻过去。
就算他已经不是冲田总司了也好,她可以在此时当成他是。
这是冲田总司给白柒夏的最后一次指导。
她狠狠地抹了一把脸,而后扬起一贯的挑衅的笑,眯起眼睛来。
“我上了!”
少女举着刀冲上去,少年提刀相挡,刀与刀相撞。
锵!
——迟到之后就不能进去了,否则就是对比试的双方的不敬,阿白身为武士必须明白这一点哦。
他教她最初的武士道。
锵!
——阿白,武士的刀可是生命,你怎么一喝酒就丢下来?
他用自己的伤教会她无论何时都不能丢下自己的刀。
锵!
——欢迎回来。
无论她什么时候回去,他都在那里。
锵!
——虽然不知道你今天到底是在怕什么,不过只要新选组还在,土方先生,近藤先生还有我还在,你就没有什么需要害怕的。
只要有他在背后,她就什么敌人都不怕。
锵!
——我不怪你。
不拼命责怪自己的话,她甚至不知道该怪谁。
最后的结局是白柒夏用了不要命的打法,像当年对付酒吞童子一样,一副舍了自己的眼睛也要刺穿对方心脏的架势。
在刀下见红的最后一分上,二人同时收了刀。
学生们没看清他们中间的过程,却把他们最后收势的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如果其中任何一个人收刀慢了一步,今天这血溅道场就躲不了。
最后冲田总司将夜雪递还给白柒夏,刚刚比试之时浑身凌厉的气势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向着白柒夏鞠了个躬。
“受教了。”他说。
“恩,回去吧。”白柒夏点点头之后不在看他,只是向着全道场围观的学生们扬声,“那么,接下来还有两个名额,还有谁要来么?”
学生们噤若寒蝉。
谁还敢呢,就连剑道几乎全校第一的冲田宗次郎都承认自己败了,还有谁能挑战。
毕竟只是一年生而已。
于是一场指导科就这样简单地结束了,白柒夏把逆拂还给平子,又从学生手里捡回自己扔掉的那件羽织随意披在肩上,在平子真子身边走得相当潇洒。
她就这样昂首挺胸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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