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先是北方鲜卑族,世世代代居住在层峦叠嶂的贺兰山里。
贺兰山坐落于县西九十三里,山上多有白草,遥望青白如驳马,北方人称呼驳马为贺兰,而咱们鲜卑族人多是依山傍谷而居,皆取山谷名称作氏族之姓,因此我们族人都称为贺兰氏。
传至我祖父那一辈时,贺兰士族已大部分进入中原汉族人的领土,与汉人互通姻亲。
我的父亲贺兰安石,正是在中原大唐帝国最兴盛之时走进了唐朝政府,凭借他的精明才干荣当越王府法曹一职,后来又邂逅了我那楚楚袅娜的母亲,二人喜结连理。
我的母亲武顺娘,就是当朝皇后武媚娘的亲姐姐。
母亲还有一个小名,叫“明则”,知晓的人并不多。待在深闺大院中的女人,是不可以轻易向外人透露自己的小名的。
当朝皇后,我的姨母,其小名本叫“明空”,意为“日月当空,普照百姓”,后来她干脆自己造了个字叫“曌”,音同“照”,就是日光月辉齐照大地的意思。
而我的母亲有和皇后相似的名字,就是“明则”。只是我母亲不像皇后娘娘那样位高权重,因而没有资格自己给自己取新名字。
我的母亲上面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武元庆、武元爽。兄妹四人名字连起来就是“庆爽则空”,意思是安逸于现状、不思进取之人,最终将会两袖空空。
在我刚出生不久,我的姨母武媚娘也产下了她的第一个皇子,那时她还只是感业寺里进修的尼姑,名衔为先皇李世民的才人,和当今皇上无法名正言顺地在一起,我的母亲为了照顾他们的孩子,也为避免宫闱女眷寻衅事端,于是便只身一人前往感业寺充当这个皇子的奶娘,因此我不是吃母亲的奶长大的,真正有福气吃我母亲的奶长大的那个皇子,就是李弘。
我印象中的父亲的样子十分模糊,可能只有我哥哥贺兰敏之见过他,因为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而母亲后来随着姨母进宫,和我见面的机会也很少。
我和哥哥几乎天天都和外祖母住在一起。我们的童年枯燥乏味,除了陪伴那个我并不是很喜欢的老人,其他时间多数是在虚度。
待我长至十七八岁时,已是出落得婷婷玉立,我几乎继承了贺兰家族所有女性的成熟风韵与野性魅力,那种作为一个女人的魅力如同藤蔓一般在我娇嫩的身体中槃根错节地伸展着,就连我的母亲也时时会夸赞我美貌聪慧,甚至胜过小表妹太平公主。
随着母亲被晋封为“韩国夫人”,我也获得了“魏国夫人”的殊荣。我知道父亲去世得早,母亲常年住在皇宫里,是和当今的圣上相爱了。
我对那个威严正直的皇上充满了疑惑与憧憬,我很想知道他与敏之哥哥有什么不同。
他是我生命中第二个重要的男人。
从小我和哥哥一起长大,除了与哥哥亲近,再别无其他男人,而当我初次遇见他时,那种无以名状的崇拜,满腔热血的激情,以及对皇权笼罩的向往,使得我十多年来第一次有了一种作为女人的幸福感。
我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如此迷恋这个男人了,我不知道他比父亲优秀多少,我只知道,我也深深爱上了他,深深的迷恋。
初次相见,是我进宫受封,他就正襟危坐在离我不远的龙椅之上,满脸严肃,可是却满目柔情,姨母当时在寝宫里养胎,不能来看望我,整个宣政殿只有我和母亲、皇上三个人。
起初我不敢抬头看他,我觉得他的威严震慑的我抬不起头来,后来母亲拉着我站起身,我才第一次直视这个男人的双眸,他的瞳孔里全都是我母亲的影子,我母亲也是含情脉脉的与之相望,那种几乎快要喷涌而出的视线碰撞之火花,另我神往极了。
我也多么希望有一天,皇上温柔多情的眼睛里也能写满我的影子。
皇上爱演皮影戏,有时候我进宫给母亲请安,就会顺路去找皇上,他身体不好,政务多数交给皇后处理,自己偶尔会躲在藏书阁里自言自语地念着台词,旁若无人。
那是只属于我们两人的秘密,因为只有我知道他会去那里,只有我知道他在念什么。
我和他一人拿着一个皮影小人儿,藏在宽大结识的白幕帘后面,开始表演起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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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野花迎风飘摆,好像是在倾诉衷肠;绿草凑凑抖动,如无尽的缠绵依恋;初绿的柳枝轻拂悠悠碧水,搅乱了苦心柔情荡漾。为什么春天每年都如期而至,而我远行的丈夫却年年不见音讯…
他:离家去国整整三年,为了梦想中金碧辉煌的长安,为了都市里充满了神奇的历险,为了满足一个男儿宏伟的心愿。现在终于衣锦还乡。又遇上这故人的春天。看这一江春水,看这满溪桃花,看这如黛青山,都没有丝毫改变……也不知我新婚一个月就别离的妻子是否依旧红颜。……来的是谁家女子,生得满面春光,美丽非凡?这位姑娘,请你停下美丽的脚步,你可知自己犯下什么样的错误?
我:这位将军,明明是你的马蹄踢翻了我的竹篮,你看这宽阔的道路直通蓝天,你却非让这可恶的畜生溅起我满身污点,怎么反倒……怪罪起我的错误?
他:你的错误就是美若天仙,你婀娜的身姿让我的手不听使唤,你蓬松的身发涨满了我的眼帘,看不见道路山川,只是漆黑一片;你明艳的面颊让我胯下的这头畜生倾倒,竟忘记了他的主人是多么威严。
我:快快走远点吧,你这轻浮的汉子,你可知调戏的是怎样多情的一个女子?她为了只见过一面的丈夫,已经虚掷三年,把锦绣青春都抛入无尽的苦等,把少女柔情都交付了夜夜空梦。快快走远点吧,你这邪恶的使臣,当空虚与幽怨已经把她击倒,你就想为堕落再加一把力,把她的贞洁彻底摧毁。你这样做不怕遭到上天的报应…
他:上天只报应痴愚的蠢人,我已连遭三年的报应。为了有名无实的妻子,为了虚枉的利禄功名。看这满目春光,看这比春光还要柔媚千倍的姑娘……想起长安三年的凄风苦雨,恰如在地狱深渊里爬行。看野花缠绕,看野蝶双双追逐,只为了凌虚中那点点转瞬依恋,春光一过,它似就陷入那命定中永远的黑暗。人生怎能逃出同样的宿命。
我:快快住嘴吧,你这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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