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上!”语气凌厉。
干脆利落一声咔嚓,提着巴掌大的钥匙依言后退了几步。
看着四肢被铁链子交相缠住分别用硕大铜锁锁在地面铆钉扣死处动弹不得的公子,如同一只待宰羔羊。
这样绑着人,好像有些不地道。
“我不想伤你,也不想用娘子的法子,现如今只有这个能助我,你若是瞧着不舒服便外头去待着,过两个时辰再进来解开便好。”
……怎么感觉就好像自己是十恶不赦的人一样。
要绑人的又不是我,分明是你自己。
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该万分愧疚?
蹲在门外画圈圈,郁闷。
一双冰凉如玉的美目,带着忧郁哀伤的意境,时不时就在脑子里闪现。
不断叩击着某个叫良心的弦。
丝丝缕缕从缝隙里传来的呻吟,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压在肩头。
某个声音在谴责:“你好无情好无情好无情好无情!”
另一个声音在反抗:“这个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又不是不肯帮忙,是他不愿意接受嘛。”
“可是你根本没有用心没有用心!”
啊啊啊,烦死了要不要那么纠结!
易发烦躁,霍地站了起来。
嗖,小凉风飚过,好冷!
这地道到底谁挖的,琅邪阁内,搞这么个地道所为何来?
阴风阵阵,在不远处的黑暗中发出呼呼的怪响。
一个哆嗦,这地方不是人待的,好歹里头还有个大活人,对吧。
自我建设了一下后,唐桃儿定神推门,堂而皇之又溜了进去。
依然那么冷冷清清一栋空旷,多了的仅仅是一具活色生香的活人。
四仰八叉的被绑在地上,洁白的内衫,细长的躯体,仿佛有种悲凉感。
星星点点仿佛缀着梅花瓣,定睛一瞧,愣了下:“你没事吧!”
刚才还在呻吟,好歹有声响,这一会安静的一动不动。
衣服上还有斑斑血迹。
不会死了吧!
赶紧走近,蹲下身细看。
公子闭着眼,刚才还泛着嫣红的脸异常苍白。
细长的睫毛覆盖着双眼,丝毫不见胸廓起伏。
心里莫名的涌上一丝不安,伸出手去试图凑近鼻梁。
“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么?”幽幽的一句,吓了她一跳。
“你没事了?”她长舒一口气,骤然松懈,道。
“呵呵,”轻淡的笑,与平日的似乎哪儿不同,睫毛抖了下睁开,一抹暗红,随之闪过。
“也许快死了,也许没事了,谁知道呢。”虞王孙口吻依然还是那么随意。
唐桃儿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愣的瞧着他:“你……!”
“吓到了?”虞王孙试图抬手,意识到身体的束缚,颓然一笑:“不用怕,我现在就是想做什么,也伤不到你的。”
唐桃儿愣了会,干脆盘膝坐在对面,定定瞧着对面的那双眼睛:“公子,哦,不,夫君,俺,确实是想要帮你,你能告诉俺,该怎么做?”
虞王孙沉默了一会儿,道:“真的要帮我?”
诚恳的点头。
虞王孙幽幽道:“可是娘子刚才分明提议要让别的女人来碰夫君。”
……责怪,埋怨,委屈的语调,要不要这么委屈?
这也是为你好啊,你都没有损失什么委屈毛?
“你有更好的办法么?”
“娘子,你我是夫妻吧。”
能说不是么?
算是吧,点头。
“那为何,还要别人?”
嗯?
虞王孙侧过脖子,瘪了下嘴:“为夫说过,自打与娘子成亲,为夫便洁身自好再无他人,如今娘子却宁肯将为夫交给旁人,也不愿……这又岂是在帮我?”
?好像真的很委屈。
“娘子可以大方,为夫却不能,就是死,为夫也不想别人碰,这药,不解也罢。”
⊙﹏⊙b汗,有那么严重么。
瞧着虞王孙扭过头去的后脑勺,唐桃儿皱眉。
沉思,难道真是不应该?
好久,终于迟钝的想到一个结论:莫不是,这个家伙是在责怪她没有亲自上?
呃呃呃,对哦,貌似她是他的娘子。(好家在,闺女您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了,两章了,迟钝到这种地步,公子伤身啊!辛苦了!)
作为某人的娘子,在夫君中了所谓春-药这种狗血玩意,理当身先士卒亲自操刀。
可惜她却要去找别的女人来给自己的夫君解决需求。
……好像是有点过了。
终于恍然大悟的唐桃儿又很快陷入另一个纠结。
“那个,你是要俺,帮你解?”
有点别扭。
“为夫不会强人所难,娘子不愿意,用这法子也无所谓,忍过了就过了,忍不过,大不了也就一死嘛。”
……怎么就感觉自己罪大恶极了呢?
铁索移动了几下,发出沉闷的摩擦声,绞在身上的铁链深深勒紧在肌肤上,随着紧绷挣扎而勒出道道血痕。
好像,真的很痛苦。
豁出去了,不就是那个啥么。
拿过钥匙,干脆利落的将硕大铜锁打开。
“娘子,你……”
小心翼翼的将铁链绕开,低着头:“你不是说俺是你娘子么,那,俺帮你解决总可以吧,别这么伤害身体了,憋着总是不好的。”
“……”被解开锁链的公子半晌没动静。
一鼓而上的勇气被无声的沉寂慢慢消弭,最终,低垂的头颅忍不住抬头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冷不丁就撞入一双深邃熠熠的黑眸中。
黑暗,仿佛无声的雍容,单薄的公子,如玉嫣然的脸庞,却如镶嵌苍穹的永恒水晶,在黑暗中闪亮。
通体璞玉的公子,身上最夺目的那双眼,定定瞧着自己,一瞬不瞬。
“……夫君?”被瞧得毛骨悚然,又不知哪儿是不是没做对,小心翼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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