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我也不敢乱说不是?”
对黄有道瞒着自己的事情,楚振邦并没有介怀,季娜伊达既然能紧跟在那个苏联官员的身后,而且敢不顾场合的跟自己打招呼,那就说明这小姑娘来历很不简单。跟这样的人多结交,显然不是什么坏事,可以说如果没有黄有道从中沟通,楚振邦甚至已经失去这个机会了。
“真正有意定下那批棉衬的应该是季娜伊达小姐吧?”转开话题,楚振邦问道,“她是什么来头?”
黄有道朝前凑了凑,半个身子差不多都趴到了桌上,正准备开口,没想到却被边上的安东抢了先。
“季娜伊达?塔拉索夫娜小姐是塔拉索夫?安季波维奇同志唯一的女儿,”安东偷偷朝那个苏联官员指了指,小声说道。
“塔拉索夫上个月刚刚升任阿穆尔州代理第一书记的职务,噢,就相当于咱们这边的省委书记。”
“哦?”楚振邦眉毛一扬,看似若无其事的哦了一声。
安东还以为他不信,又郑重的点了点头,补充道:“塔拉索夫?安季波维奇同志还是跨地区议员团协调委员会副主席,在阿穆尔州的权势……一手遮天。”
安东的汉语虽然说的很地道,但对中国博大精深的成语文化显然把握不好,“一手遮天”这么个词也憋了半天才憋出来。
前世楚振邦对苏联末期所谓的跨地区议员团还是有认知的,这是所谓“激进改革派”的组织,叶利钦就一直是这个组织的主要领导人物之一。
“楚兄弟,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你是怎么结识塔拉索夫的宝贝女儿的?”黄有道忍了很久,这个问题终于还是忍不住提出来。
楚振邦笑了笑,说来都是机缘巧合,谁能想到一场街头的偶遇竟然会带来这么多的变故?这种事也没什么值得隐瞒的,楚振邦当下简要的将当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黄有道听了嘴里的“吱”的叹了一声,暗道楚振邦这真是走了狗屎运,跌个跟头都能捡到金元宝。
商场如战场,有些时候商场上的一道人脉关系直接关系到一个人的兴旺发达,这绝对不是什么笑话,尤其是在国内现今的体制环境下,而苏联的情况显然比国内要严重的多。
走过场性质的环节很快结束,聚在餐厅门前的人群缓缓散开,倒是那些记者上前,开始询问这样亦或是那样的问题。
季娜伊达从人群里悄悄的转出来,直奔楚振邦他们所在的这桌,走到近前,先是拢拢额前飘下的刘海,这才微笑着指指一个空位说道:“不介意吧?”
对于这个问题,安东和黄有道直接无视,也知道这不是问他们的。安东的公司虽然是开在苏联远东的滨海边疆区,与阿穆尔州没有直接的关联,但问题是季娜伊达她老子官位在那儿,还是苏维埃人民代表的身份,要收拾他这么一个搞私有经济的家伙太容易了。至于黄有道,他的贸易公司可不是仅仅做安东的生意,黑河口岸也是经常走的,若是得罪了塔拉索夫那样的人,在苏联如今纷乱的大局势下,别说到那边做生意,过去后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两位名义上请客的人都不开口,楚振邦自然要接口迎上,更何况他现在的心态也有了些变化。之前不愿与季娜伊达这个女人接触,一是没把救人的事放在心上,二是不愿招惹麻烦。可现如今既然知道了这个女人的身份,楚振邦倒是真还想着多多接触一下。
朝站在旁边的季娜伊达笑笑,楚振邦也不说话,站起身,替季娜伊达拉开身边的椅子,等她坐进去之后,又很身体的将椅子朝前推了推。
“谢谢。”季娜伊达回头一笑,目光中多少有几分赞赏的意思。
俄罗斯人比较注意礼节,尤其是女人,其实即便不谈民族特性,一个女人也会或多或少的看重身边男人的风度。
“不客气,”楚振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随手拿了餐巾铺在大腿上,笑道,“倒是我要谢谢季娜伊达小姐,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这笔生意恐怕也没有这么快就谈成。”
“是吗?”季娜伊达典型没有多少心机,听了楚振邦的话表现的很开心,她朝前压低身子,偷偷看了一眼被记者包围着的父亲,小声说道,“其实这笔生意原来是伊格纳季先生要做的,我是从他那里听到了你的名字,就把生意抢过来了。”
这么说着,季娜伊达还像做了坏事偷偷窃喜的小孩子一样,吐了吐舌头。
黄有道与安东听了这话对视一眼,这次来哈市参加却商贸洽谈会的人里只有一个“伊格纳季”,那就是苏维埃人民代表、阿穆尔共青城电缆总厂的总经理伊格纳季?叶尔马科维奇。共青城电缆总厂那是远东地区天字第一号的苏联大型国有企业,放在国内那就是副部级的高官,比塔拉索夫也就低了半级。季娜伊达却能从他手上抢生意,由此可见塔拉索夫的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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