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过来的速度不算快,但也不是很慢,楚振邦正在打量,车已经开到了身边。楚振邦又朝后退了一步,本想着等车过去就折回招待所,看看等到下午四点的时候能不能把刚才的计划付诸实施。
出乎意料的是,小跑车开到面前竟然停了下来,车上的女人从前窗挡板后探出头来,上下打量楚振邦一眼,忽的露齿笑道:“达瓦力士.......同志,谢谢......你......刚才的事。”
女人说的话有点莫名其妙,半俄语半汉语,而且汉语说得很生硬,几乎是一字一蹦的说出来。
楚振邦愕然看着对方,前世就在北疆长大,上大学的时候又是学的俄语小语种,楚振邦当然听得懂俄语,也知道那个“达瓦力士”的发音就是俄语的“同志”。只是记忆中委实不认识这样一个女人,谢谢?刚才的事?刚才的什么事?难道刚才这女人也在那根电线杆附近?
楚振邦倒是没有猜错,这个女人刚才的确就在那根电线杆的附近,而且就在便道边上,也是一开始电线杆倾倒的那个方向上,只是两人之间隔了几棵树,有树干挡着他没看到人家罢了。
与那对肇事的男女一样,电线杆倒下的那一刻这个俄罗斯女人也被吓傻了,当时忘了躲闪,只能两腿无力的站在那儿发怔,心里还想着只来了两次中国,没想到就要死在这了。
后面发生的事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楚振邦拽着钢丝绳将电线杆倒下的方向拧了个弯,女人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他,只是没机会道一声谢,没想到在这儿又碰上了。
见楚振邦看着自己不说话,金发女人笑了笑,正想着解释一下,却听到广场不远处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女人想了想,转身从副座上拿过自己的手包,原本是想拿点现金报答一下的,只是打开包的时候才发现包里竟然连一分钱的人民币都没有,一千面值的卢布倒是有一沓,可惜她也知道中国这边不认卢布,在银行里都兑换不了。
“很......抱歉,”脸上微微一红,女人回过头来,生硬的说道,“应该感谢你的,我......可是......”
女人的汉语不熟练到了极点,磕磕巴巴的几个汉字后面又连上了一串俄语。
这回楚振邦倒是听得明白,这女人后面那部分俄语是说想要感激他,却没有人民币带在身边,希望他能告诉人家叫什么名字,留一个联系方式之类的。
如果换在一个自尊心超强的人身上,一听说给钱说不定就要翻脸,不过楚振邦毕竟经历的多了,知道俄国人与中国人的观念不同,人家不好面子却更讲究实惠,这女人要给钱并不是出于恶意。
“不用啦,小姐,”一开口却是满嘴地道的俄语,楚振邦笑道,“刚才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更何况......我当时也不是单纯为了救你,只是恰好赶上了。”
金发女人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中国小伙子竟然能说一口流利的俄语,乍一听到不免有几秒钟的愕然,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欣然道:“你竟然懂得俄语吗?而且说得这么好,实在太好啦,我......”
“季娜伊达小姐,季娜伊达小姐......”女人的话还没说完,从博览馆里出来的人已经快步走到近前,还隔着十几米便大声说道,“您去哪了,塔拉索夫先生一直在找您,刚才还说让您尽快去见他。”
来人是个身材瘦高、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年轻小伙子,尽管嘴里的俄语说的很地道,但仅从外貌上看就知道他是个亚洲人,而且多半是个中国人。
年轻人走过来,就像是没看见楚振邦一样,两只眼睛只盯着车里的女人,黝黑的瞳孔里闪烁着不加掩饰的热情。
“我知道了,杨先生,谢谢你把这个消息带给我,”季娜伊达坐在车里,朝年轻人很客气的点点头,转过脸来又对楚振邦说道,“对不起,这位先生,一直忘了自我介绍,季娜伊达?塔拉索夫娜?茹拉夫廖娃......能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吗?”
年轻人这才看到站在一边的楚振邦,目光转过来的时候先是有几分警惕,但看到楚振邦一身老土的装束,这份警惕瞬间便化为不满与不屑。
前世的生活令楚振邦对敌视的目光有一种近乎本能的警觉,不过对身边这个年轻人的想法他也不怎么在乎,在他看来,今天的相遇不过是人生轨迹上一次偶然的擦肩而过,坐在车里的季娜伊达也好,姓杨的年轻人也罢,应该都与自己没什么交际。
“楚,”楚振邦没看见年轻人的目光,内敛的微微一笑,用地道的俄语蹦出一个音节。
季娜伊达的眼睛藏在宽大的茶色墨镜后面,也看不到眼神,两道细长的眉毛却簇成一团。“楚”,这在俄语中只有一个音节,汉语不精通当然不可能明白一个姓氏的含义,她也不明白这个“楚”究竟是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的名字还是仅仅一个姓氏。
“楚......楚先生是吗?”歪着头想了想,以季娜伊达的中文水平,一时间还想不好“chu”这个发音对应的是哪个汉字。
楚振邦点点头,视线转过来,才看到身边的年轻人看自己的目光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敌意,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很快便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心里多少有些好笑,暗道至于嘛,说两句话就吃醋?
楚振邦目光转过来的时候,姓杨的年轻人倒是没有避开,嘴里却说道:“季娜伊达小姐,您是不是先把车停了,塔拉索夫先生还等着为您介绍几位朋友呢。”转过头去又看着车里,很牵强的笑笑,“再说,坐在车里和朋友说话可不怎么礼貌。”
“......”季娜伊达这才意识到自己始终坐在车里跟人家说话的确不太礼貌,歉意的朝楚振邦笑笑,说道,“很抱歉,楚先生,请你稍等一会儿,我先去泊车。”
楚振邦搞不清楚这女人什么来历,也不知道所谓的“塔拉索夫”是什么身份,当然,他对了解这些也没有什么兴趣。人活一世,偶尔擦肩而过的人太多了,谁也没那么多经历把每个人的身份都搞清楚。
季娜伊达原本就没有把车熄火,再开动起来倒也便利,只是停车场里的车位不多,此时挺着的车子却是不少,为避免挂擦,她开车不免要小心翼翼。
车尾排出来的尾气腾起一团淡蓝色烟雾,弥散在眼前,充斥在鼻孔,楚振邦深吸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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