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李鸿藻等一帮清流正在小声商议着朝堂上该如何应对。此时张佩纶忽然一声大吼,道:“王一小儿,安敢如此!”说着把手中报纸扔到了地上。
“幼樵,何故如此?”陈宝琛此时一皱眉道。
张之洞随手捡起了地上的报纸,原来是一份《申报》,上第一版有一篇王一署名的文章——《清流》。不用问,虽然没指名道姓的,但所有人也知道,王一说的就是他们。张之洞随即读了下去,不过旋即脸色就变得铁青。王一文章里面的话十分恶毒,把清流说成了政治婊子,连太监都不如。除了取悦太后之外,别无他用。眨眼前一个样,眨眼后另一个样,变脸跟脱裤子一样,习惯了……
说来王一跟清流之间的关系就没好过,当然,他这样的草民出身,后来干的又是保险队行当,根基之浅薄,也无怪乎没人瞧得上眼。可如今他势力已成,彪悍无双,所以几年前清流集体围攻之势已去,没人再敢多言半句。
张之洞看完之后,也不说话,直接将报纸撕成了碎片。
李鸿藻身份摆在那里,资历摆在那里,因此并不关心报纸上的所言。不过陈宝琛倒是十分好奇,可惜也没了机会。至于清流之外,诸如李鸿章等人,更多的是在看热闹。老李带来的报纸此时正在其他大臣手中传阅,各有各的表情,自不必细说。
没多久,李莲英过来宣旨,十多名大臣跟着去见驾。
光绪如今十三岁,学习算得上刻苦,不过智商有限,跟着翁同龢学习传统的那套东西,在现今这个时节,也没多大的用处。况且从小在老佛爷的五指山压下,孙猴子你是别想了,连八戒的本事都不可能,估计最得老佛爷心意的,就是光绪变沙僧。
当群臣见礼之后,光绪道:“众卿平身!”
“谢万岁!”
现在和光绪就没什么关系了,慈禧开始道:“北越战事糜烂,刘永福不堪大任,不知众位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陈宝琛最先发言,道:“如今局势崩毁,法人已经剑指北宁,其火器甚为凶猛,非北宁之军可挡。因此以微臣之见,撤北宁之兵,退守云南广西,以防法人借势入侵。”
张之洞也道:“法人有地利船舶河运之便,后勤充足,补给省力。而我军粮道远隔重山,辎重运输十分困难。若是退回国内,便可扭转此等劣势。”
李鸿藻道:“退兵之后,法人便少了入侵我大清之借口。他们所讨者,无非是安南一地而已。我们派使前去商谈,答应他们占据安南的要求,想来他们也不会欺人太甚。”
其他不是清流的一帮大臣心中冷笑,还真像王一说的,一帮在太后面前搔首弄姿的婊子。
慈禧一皱眉,没有表态,看着面前群臣,鬼子六她已经不指望了,其他人也同样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最后目光终于落在了李鸿章的身上。
见慈禧看自己,李鸿章主动出班,道:“臣另有看法!”
在场所有人都惊了,李鸿章是战前最坚决的反战派,现在主战派变成了谈判派,他这个主和派,莫非也要立场反转不成?
只听李合肥道:“如今山西失陷,黑旗军新败,此时若是求和,法国人必然坐地起价,而我大清必将损失惨重。况且北宁已经成为我大清长期经营之重镇,防御坚固,绝非等闲。而黄桂兰乃沙场宿将,经验丰富,足堪一战。更重要的是,北圻即将入冬,那时水道水位下降,法军优势的内河舰队行动范围将受到极大限制,而没有舰炮火力支援的法国陆军,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所向披靡。只要法国人的舰炮火力发不了威力,凭借坚固之防御,加之我军人数多于法军,双方武器装备相当,所以抗住法军之攻击,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之事。因此微臣以为,只要能挺到冬天,北越局面将陷入僵局,到那时,谈判才大有可为!”
慈禧此时才点点头。
李鸿章继续道:“第一、倪(文蔚)、徐(延旭)二君,实不知兵,不知洋务大局,其言实不可信。第二、法之陆军新旧合计一万数千人,滇、桂两军及刘团合计则将三万人。若在陆路交战,似足以相敌。惟其相形见拙者,法所据之海防、南定、河内、海阳、山西各处,河套环绕,利用舟师。法人长于水战,又多浅水轮船,水陆相依,最为稳固。华兵仅赖营垒炮台,无得力兵船,无善用水雷。此不可恃者一。法兵人持一后膛枪,操练熟悉,弹药备齐,兼有轻炮队相辅而行。离水近处,兵炮又可夹击。此西洋用兵定法也。滇桂各营后膛枪既少,或有枪而缺子弹,操练又素未讲求,轻重炮位则更少,徒以肉搏铤击取胜,不仅晓山(徐延旭)于此事隔膜。即彦卿(岑毓英)久统滇军剿回匪,亦只惯用内地枪炮,于洋器究少阅历。此不可恃者二也。第三、基于法国人的优势在水上,微臣建议在北宁进行塞河工程,限制法人水上优势的发挥!”
慈禧终于开始有了笑模样,道:“李爱卿不愧是大清之股肱!所言甚是!”
“太后英明!”
老李带头喊,其他朝臣也只得跟着喊。
王一拿到消息的时候,乐了,现在这个朝廷还真好。原本还有主战和主和两派,结果一场仗打完之后,主战派变成了积极投降派,而主和派变成了条件投降派。换句话说,他们都成了投降派!
不过相比之下,还是李鸿章眼光更好一些,张之洞对此也承认,香帅尝叹曰:“无怪乎合肥之得志也!遍观中外大小臣工,学问非不好,品行非不好,即心术亦未必都不好,然问以大小数百种,后膛精枪亦数百种,形式若何,运用若何,某宜水,某宜陆,某利攻,某利守,某利山林,某利平地,其左右前后之炮界何在,昂度低度若何……以及水雷旱雷炮台地营一切攻守之具,无一人能知,且并其名亦不能辨,又况西人政事法度之美备,有十倍精于此者。某国当与,某国当拒,某国善良,某国凶狡,吾之联之而备之者,其道何在,宜更无一人知之矣。稍知之者,惟一合肥。国家不用之而谁用乎?”
“还是李中堂看事情更准些。”帮王一整理文件的沈雅芝对着王一道:“以后你也别在报纸上写那些东西了,没事得罪他们干什么?我们在东北过我们的安生日子不好么?”
千佳对此也有些埋怨,道:“就像你说的,李中堂是一百度的近视眼,而清流是二百五十度的近视眼,可是你说了又能如何?”
王一一想,两个丫头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口舌之争在现今这个局面下,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一念至此,这货双手一伸,把两个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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