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北国寒,逍遥南山暖。(请 记住
南山山阴被初雪洗了个通透,远处望去宛如一条匍匐的黑色巨龙,捕捉不到尽头。依稀能见山背披了一层白裘,庄严而圣洁。虽是日正中天,树林上方依然弥漫着一层薄薄的白色轻纱,更添上一丝神秘。
踩着“吱吱”声响的地面,一半是落叶,一半是积雪。身处山腰,翟莲等人眼中的南山又是另一幅景象。灰的石,白的雪,黑的枝,青色的树蟾,朱色的鹮,红黄橙绿各色的叶,乍一看驳杂难分,若环顾八方,却又浑然天成。置身其中,闻得声声鸟鸣、潺潺溪流,一如世外桃源,如梦似幻,叹为观止。
“到此为止,往后的路却非寻常脚力能去到的了。溪哥儿、洵儿、彻儿、韶儿、灵儿,你们五人倒是一展本领,为我等指一条路,就莫要劳烦我老人家了吧?”望着横亘在前的密林,又有厚厚的积雪及膝,岑楼却无半分担忧,只抬望了下日头,淡淡道。
“是。”朱溪五人好似习惯了岑楼倚老偷闲,倒也爽快,当下各展神通。
“我这纵横遁术最是不济,虽能一步十丈,这身力气却远不如孙木头,只好告罪先行一步。”朱溪一声贼笑,不等众人反对,已是一步踏出,纵横步带出一连串黑影,见他人已飞身枝头,轻轻一点便到了十丈开外。
众人知他惫赖,无奈之余也只能摇头骂上一句。当下,谢洵兄妹一人横笛,一人摸出陶埙,相继吹奏起来。翟莲正觉悦耳沉醉,忽见四只人高的白雕扑到身前,一声欢鸣。正自奇怪,却见谢洵轻抚雕首,将其中一只唤到了岑楼身前,岑楼“嘿嘿”一笑,也不客气,拦着景茗,稳稳盘坐上鸟背。那大白雕一声啼叫,大翅一展,便已载了两人飞上高处,速度更在朱溪之上。
见此降龙大眼一亮,不待招呼,自己占了一只,学样跳上鸟背,虽是些许害怕,紧紧拽着鸟羽,却也安然升空而去。
“死秃驴,这鸟儿可坐两人呢,叫你一人独占。”看着降龙歪歪斜斜的模样,谢灵忍着笑,指天骂道,手上却是不停,埙声陡然高奏,见那白雕上下折腾,却把降龙吓了个半死。幸好谢灵也知道轻重,玩了一会便是作罢。倒叫降龙后怕地抚着胸口,暗呼“好险”,心道往后可别得罪了这位小祖宗。(请 记住
“嘿嘿,四妹,这回可得看你的了。剩下两只雕儿,小师叔身份不同,得占去一只,谢家兄妹公乘一只。我与道士却得仰仗四妹了。”那头,孙彻见白雕一下去了两只,拿指一掐算,只好无奈地求助于公输韶。
“哦?孙木头却没本事飞遁?”清微诧异之余,脱口而出道。
谁料孙彻一听,牛眼一瞪,仿若吃了个鳖,大手一挥,扯着嗓子道:“谁说我孙老三没本事了?只是我那兵纵之术全赖借引金铁元气,威力自是不小,但总不能将这林子生生砍出条道来吧。”
清微顿时了然,兵家兵纵之术固然神奇,只是要他飞天却是乏术。莞尔之余,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公输韶,见她自腰间挎包里取出一副卷轴,卷轴展开,上面绘的是一对展翅的木鸟。
“百纳卷,封印术!”见此,清微恍然大悟,无怪公输韶于景门中唤出了一对鸟儿,其后却又消失不见。
“为了便于携带木器,公输家学了点粗浅的封印术,倒叫道门正宗见笑了。”公输韶谦恭有礼,手上却是不停。见她一双柔荑一上一下互相勾握,轻喝一声“禁”,转而八指前两节互扣,拇指向外按上画轴,又喝一声“解”。话音刚落,画轴一阵抖动,那一对木鸟竟是伸了伸脖子,凭空跳将出来。再看画轴,一贫如洗,哪里还有半点色彩痕迹。
木鸟比那白雕尚且大上一分,脖颈弯曲处、两翼展动时皆都发出“嗒嗒”轻响。那一对白雕见了,却是颇有敌意。
“如此便了,烦劳小师叔与清微各自乘坐一只白雕,我等四人分坐两只木鸢,随后便跟上。”却是谢洵见前头三人去得远了,赶忙提议道。
几人自然没有异议,当下六人分坐两只白雕与木鸢,越过丛林密雪,振翅而去。
自高空下望,南山绵延,仿若大海浪涛,无穷无尽。翟莲一时感叹,自己在这山川面前是如此微不足道!咧咧风声耳边,他却没有一丝凉意。若能就这般遨游天地,乘风拜山,倒也快意。如今细想起来,朱溪等之所以不在山下就用上这般妙法,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有违奇门训旨。拜入九宫之后,自己便要远离这俗世,心中想要留恋,却不知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向西南深处飞了约半个时辰,穿出云层,但见下方地貌怪特,仿若百条长龙盘绕,气势盈天,堪称风水宝地中的无尚之作。盘龙山脉的正中,淡绿的瘴气萦绕不散,遮挡了视线。大白雕停在瘴气外,再也不敢寸进。
岑楼立在一棵七八丈高的栗树下,栗树傍着两块巨石,一如巨鳌,一似坐卧老翁,两块巨石依傍崖边,崖下正是瘴气盘绕,如入绝境。
翟莲几人接连赶到,最后一个却是略微气喘的朱溪,却也不过比乘鸟飞行的几人晚了盏茶功夫。
怔怔望着各乘一雕的翟莲和清微,又看了眼两只木鸢,朱溪嘴角不禁一抽,低声嘀咕着:“四妹于阴元的操控又是精熟了不少,这许多路程竟可操控了两只木鸢。当真失算失算,岂非白跑了这许多路?”
五人中,朱溪最是机智,见他难得聪明反被聪明误,谢灵、孙彻哪肯放过,自然又是一翻挤兑、嘲笑。
“咦?传闻百草谷四季如春,鸟语花香,莫不是在这瘴气下的山谷中?”望着眼前绝壁,回顾四周嶙峋,并无其他去处,降龙自是一阵诧异。
“正是这瘴气之下,只是这看似瘴气,实则阵法幻化,除却鸟兽能飞擅攀,普通人绝难下到这绝壁之下。”岑楼抚须望着崖外,似乎能透过瘴气望见山谷一般,眼中颇有高深。
“如此,为何不坐着鸟儿直接飞往谷中?”降龙愣愣一问。
“嘿嘿,非是老夫喜欢走路,只是阵祖布置这阵法太过妙绝,鸟儿飞了进去也要头晕目眩,摔下那百丈高空,可有活路?再者你便是催它,它也是不敢飞进尺许的。”不疾不徐地捋着长须,岑楼拍了拍那雕背道。
“那可如何是好,莫不是长老又要考验?我和尚笨得很,长老可别摆弄心思,不若开门见山吧。”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降龙一阵气闷,怎得这些前辈高人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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