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皇城惊变。(请 记住
翌日,翟家堡里喜气洋洋,仿佛并没有因为昨日的一场怪异而反常。行主翟城新添第三子,如此重要的事体当然是最引人瞩目的,甚至有人将昨日之事联系起来,认定了天降异象、三公子绝非凡类。
打发了一众道贺的亲朋,翟城向翟封叮嘱了几句,便推脱着往后院走去,见他步履又大又疾,别提有多高兴了。
“小三儿双阴之身,有异于常,注定了不平凡,老夫想将他带回九宫,好好**。你去将你大哥唤来,老夫将此事与他说说。”还未进房,一个声音传来,便叫翟城吓了一跳,满腔的欣喜更是消散无踪。
“岳父大人,这……”翟城武功不俗,三两步便跨进了门槛,急道,“小三儿尚且年幼,哪里离得了母亲,再者芸儿又如何舍得?”
房里,翟城的岳父九宫门大长老岑楼正舒服地坐着,嘴里啜着茶,啧啧赞叹。身旁立了两个三四岁大的孩子,正认真地给他捶着腿,叫人好不享受。乔老三怀抱着婴儿,正为岑楼的话吃了一惊,愣在了原处。见翟城进来,岑楼一抚长须,笑道:“老夫看,舍不得小三儿的是你小子吧?”
“外公外公,不要带走小三儿,松儿、枫儿会照顾好他的。”稍大那孩子撅起小嘴,扯住了岑楼衣摆,另一个孩子索性跑到乔老三身边要去夺那婴儿,却是惹得岑楼不由失笑。
“女婿有所不知,小三儿体内的另一个魂魄可是非同小可。虽说已被老夫封在了‘蒲牢珠’中,只不知能抑制多时?若将他带回九宫,教授阴元纵御之法,或可根除此患。”
闻言,翟城一惊,生怕昨日之事重演,届时岑楼不在,儿子可没那么运气了,赶忙追问:“这‘双阴之身’又是怎么一回事,小三儿会有危险?”
“说来话长,所谓‘双阴之身’便是一具身体里蕴含了两个魂魄,我奇门中人将灵魂称之为‘元阴’,是以才有了这个称呼。”岑楼抚着长须,把目光投向了门外的天空,咳嗽了两声,又道,“或许你已在芸儿口中听闻过,这世上有三界,元央、元涣以及八荒。然而原本我等所在这一界是没有名的,可以说元央即是八荒、八荒也就是元央。及至上古‘昆仑大会’,八大凶神为争名次大打出手,其中直符与腾蛇的一战可谓惊天动地、旷古烁今,竟使得元央塌陷,自此一界二分,便有了‘元央’与‘八荒’的分别。
“然而三界之间始终有着缝隙衔接,每隔六十年,地龙翻身,两界回归冥府的魂魄便有极小可能错投一界,落胎到同一具身体里,这类人或妖兽便被称作‘双阴之身’,说起来我九宫二十多年前便出过一个大恶……咳,‘双阴之身’者若然心性大变,很可能会激发体内凶性,届时借由元央妖兽之力,常人绝难抗衡,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小三儿体内的更非寻常妖兽,却是那元央至恶、八凶之一的腾蛇,若不得法,使得腾蛇占据了身体,待他长大成人,世间再无人能敌得过,绝非昨日那般轻易能将他封印了。况且,若然腾蛇觉醒,占据了身体,小三儿被要被吞噬不再了。‘蒲牢珠’虽然暂时制住了凶魂,却不知能助他多久……”
“这……只是小三儿始终太过年幼,不若让他母亲带大了,再交由岳丈教导,您看?”翟城始终不太舍得刚出世的儿子,小心翼翼地试着问道。
望着翟城期盼的目光,岑楼心下一软,沉默许久,终是颔首答应了下来,未料这一心软却酿成了日后大祸,此乃后话,不提。
见岑楼点头,翟城松了一口气,高兴不已地看着自己儿子,欣喜之余想起一事:“对了,小三子还未有取名,就请岳丈代为取一个吧。”
“唔,”轻抚着长须,岑楼望着无边山色,又看了眼襁褓里的婴儿,才道“就叫‘莲’吧!耀而无光,是为归藏;草木连天,便作无疆。身具腾蛇之魂,如今又有‘蒲牢珠’护身,希望这孩子来日成就无量!”
“翟莲、翟莲,好名字!”此刻,翟城笑得很憨,从乔老三手中接过婴儿,将他高高地举起,连连唤道,“莲儿、莲儿……”任谁也想不到河间国的一方霸主、平日雷厉风行的翟城竟也有这等情态。
晋惠帝元康元年四月。
就在小翟莲出生不到半年的光景里,晋廷内却是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武帝终于病故,太子傻儿在国丈杨骏等人的安排下稀里糊涂地坐上了皇位,然而大权却落在了这位外公手中。谁料牝鸡欲司晨,皇后贾南风见不惯杨骏呼风唤雨,而自己却始终仰人鼻息,于是亲手策划了一幕闹剧,掀开了“八王之乱”的序章,亦将西晋渐渐推向了覆灭的结局。
是夜,新帝司马衷正呼呼大睡,却被殿中中郎李肇、孟观两人唤醒,迷迷糊糊的司马衷显得很是委屈,却没有半点帝王的威严,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卿家何事这般着急?”
李肇佯装出几分焦急:“陛下,大事不好啦!杨太傅大肆分封官爵与亲信朋党,甚至连那匈奴刘渊亦加封了建威将军、匈奴五部大都督,此刻太傅勾结了胡虏,正要谋反夺位啦!”
段广乃是杨骏外甥,被其派在司马衷身边、掌管内殿机要,见两人要谋害舅舅,赶忙跪下、磕头辩解:“太傅孤公无子,岂能有谋反篡位之心,望圣上明察、圣上明察啊!”
司马衷虽然又困又迷糊,却也知道杨骏是他外公,岂能来杀自己、谋夺皇位,刚想反驳两句,却被孟观打断道:“陛下迟恐不及,臣已起草好诏书,陛下只消盖过大印,便可安睡,不必再操心啦。”说着竟从袖中取出一卷诏书,摊开到司马衷龙床上。
一听盖过章便有觉睡,稀里糊涂的司马衷哪里还去细想其中仔细,赶忙从枕边摸过玉盒,取了玉玺盖过章,他挥了挥胖手又复钻回到被中:“你等下去吧,莫要再来烦扰朕了。”
“陛下英明,臣等这就去为陛下排忧解难,请陛下安睡。”两人相视一笑,看了眼龙床上的胖子,眼中尽是嘲弄,却是哪里还有半点恭敬?
眼见玺印敲定,段广虽恨,见事无转机,只好赶忙跑去杨骏府上报信。说起来,杨骏那府址选得也真不好,当初曹爽被司马懿诛灭三族,风水欠佳,他倒是毫无忌讳地搬进曹爽旧宅,此刻终于大祸临头,却是叫悔不及。
云龙门顶,一个黑影负手傲立,冷冷的目光把四方混乱看在眼里,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杨骏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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