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后退几步,用手护住头,抱怨道,“有话不能好好说么,偏要动手动脚的,真是有损斯文之道。” 众人都笑。 王敏仪笑得直不起腰来,“阿康,你输了,你的惊帆归我啦。你还不信我,我就说她还是老样子吧,你说,她是不是伶牙俐齿不肯吃亏的。” 二妞觉得自己说话已经不那么土了,时时可以掺个词了,象从前这话她会说,“你真讨厌啊,烦死了。”而不会象现在这样提出要求,表达抗议,同时还表达自己的鄙视之情。她正在洋洋得意,听到王敏仪的话气急了,这些人居然拿她打赌,她气乎乎的拉着张满娘和安哥找了个地方坐下。 张满娘看二妞生气笑得不得了,不停的在旁边问,“你生气啦?你生气啦?” 二妞哼了一声。 李康站在几人旁边,大笑道,“她定是生气了。”又用哄小孩子的口气说,“不要生气啦,也没什么,大家好久没见,也不知你变成什么样了,我这不是好奇么,大家就在口头上开个玩笑。” 二妞把头扭一边去。 张满娘抬头说道,“你们惹她生气了,就不要在她面前晃嘛。过会她就好啦。” 李康还是笑。 安哥劝二妞道,“刚才我们蹴鞠,听大伙说,有彩头的。他们打赌,很应该也分点彩头给你。” 二妞两眼放光,连连点头,“安哥你说得太对了。他们拿我打赌,应该分点什么给我才是。” 李康哈哈大笑,“我把惊帆输给十一郎了,不能让他太得意,彩头让他出,你狠狠的开口吧。” 王敏仪微笑着说,“不要太过份啊,要求要合理。” 二妞见他们这样,静下心来想想,她从前同王敏仪李康都不怎么熟,回京城已经见过王敏仪几次了,相比而言,同王敏仪熟得多。那两人自然会提起她,是他们觉得见到她就怀念从前在云县的时光,拿她打个赌也是无可厚非的。二妞立刻想通了,她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于是连连表示要求定会合理定不会过份。 张满娘止住二妞,凑到二妞耳边低声建议。二妞摇头,两人低声讨论。 李康兴灾乐祸的低声对王敏仪说,“就算你把我的惊帆骗到了手,你也讨不了好。” 张五郎本来一直在旁边笑吟吟的不出声,此时看二妞两人在咬耳朵说话,便招手喊人过来侍候,立刻就有桌几椅子搬过来,又有丫头送上点心奉上茶汤。 满娘承诺了用她攒的十个二两的金锭子换两幅画,二妞觉得满娘喜欢肯定得成全,另外再得二十两金子实在是太划算了,于是笑嘻嘻的说,“十一郎有了惊帆想必会画好多马的,应个景我就要四季的马,让夫人四个季节换着挂,还要桃花荷花牡丹梅花每样一张共四张,其中牡丹得是工笔的。”四张马是给张娘子的,桃花同牡丹是满娘指定要的,荷花梅花是加上去凑数的,总不好一样要四张,一样只要两张吧。 李康忍不住大笑,假惺惺的说,“你不如直接要银钱的好,这样八幅画,十一郎得画到猴年马月去啊。” 这太狠了,张五郎心里发毛,不管将来谁继位,王敏仪都是要结交的,他着急的看着满娘,“小田啊,你是不知道,这些画很费心血,一口气要八幅是太多了些,不如只要一两幅就好了。” 张满娘是铁了心想要一幅工笔牡丹,立刻驳道,“她是没有画过,但是又不是没见过,前几天我们家的画都看过的。” 张满娘刚才承诺二十两金子,二妞极为满意,至于王敏仪辛苦不辛苦,她根本不怎么考虑,反正画画肯定是有空时才画,闲着也是闲着,给她画一画画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二妞笑眯眯的说,“没事啊,有一幅给一幅啊,我也不急着立刻就要,再说了,画也得仔细的画才是好画啊,我不要敷衍的哦。” 李康更是笑得不行。 王敏仪无可奈何的说,“八幅就八幅吧,我尽力画,到时不准说不好。” 二妞一想起张满娘承诺给她换的金锭子就两眼亮晶晶,连连点头说,“绝不会说不好。” 安哥也听大家讲过王家十一郎的画好,知道自己家多了四幅他的画,也跟着赞好。二妞高高兴兴的摸他的头,告诉他今天可以比平时多吃一块糕。 郑家十七娘子这时过来,笑着问二妞,“同着安哥踢球的小子们散了,要不要让安哥同他们一起去吃饭去。” 二妞才想起来安哥玩得那么辛苦,也应该困得很了,嘱咐夏藕等安哥吃了饭,稍稍消点食就让安哥歇息。 夏藕应了一声便牵着安哥随着郑家带路的丫头走了。 王敏仪笑着问十七娘子,“安哥有饭吃了,我们呢,主人家安排我们吃饭哪。” 他说话拖长音,很明显是调笑了。 十七娘子略略有些羞涩,但依然大大方方的柔声说,“奴见大家都赏画入迷,不敢打扰雅兴。酒宴歌舞都已准备好,就请大家跟着我来,进些酒食了回来再赏画,想赏画的可以继续赏,呆会再去用食也行的。”她随即吩咐侍女们去一一轻声告知众人,勿要吵到别人,然后姿势优美的走在前面。 二妞牵着张满娘的手跟在后面,看着十七娘子曼妙的身姿,赞叹不已,若是王敏仪这样同自己讲笑,自己定会瞪他一眼,然后干巴巴的说马上开席,立刻就可以了,然后是风风火火的带路,定不会说得如此文雅。 郑家七郎作为主人,候着赏画众人起身寒暄,等着一起前往。于是最先过去的就是同二妞说话的这一小撮人。 一路上,李康同王敏仪讲着话,时不时压低着声音笑。 张满娘好奇的悄声问二妞,“你猜他在笑什么?” 二妞若无其事的回答说,“他能有什么好笑的,既然低声笑,肯定是不想让大家知道,有什么事不能大大方方的说呢,你往那个方向想。” 张满娘被她说得身子一抖。 李康听到二妞的话,笑道,“我是再好不过的人了,怎么你就觉得我不是好人呢?来来来,告诉我,是谁在你面前说了我的坏话?” 二妞哼了一声,拉着张满娘快步走了。 李康想到二妞小时翻白眼皱鼻子的样子,禁不住哈哈大笑。 张五郎忙赔不是,“她们俩都被姑母纵得无法无天了,回头在下让姑母好好管教她们。” 李康忙摆手道,“五郎莫要客气,她们俩挺好的,老实说,能这样开心的笑,也是难得的。令姑母天天看着她们,心情想都难啊。” 郑家的酒席是就摆在熙秋园旁边,隔着一个池塘。水边围着的栏杆全是汉白玉栏杆,柱头有各种柱头,栏板是间隔雕着榴开百子和寒梅怒放松柏常青等。 二妞沿着栏杆走时,目光全看着雕的柱头,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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